番外04:公主和駙馬(3 / 3)

昭宜的駙馬一下子還真不好選,因為要大幾歲的,多半都已經成親,現下隻能往同齡甚至是比昭宜還小的人群中去找,朱翊鈞讓錦衣衛去調查,要比上次程度更細致的篩選。

駙馬還沒找到,先找出幾個巨貪。

偏是這個時候,三邊總督馬有才上折,鬥膽為自己的兒子求娶昭宜公主。

朱翊鈞拿著折子不解,“馬有才幾個兒子?”

“有三個。”陳矩說,這些朝中大臣的家庭情況,他是一清二楚,隨時等待陛下詢問。

“他這是為他的第幾個兒子求?”朱翊鈞說,“不是,他哪來的膽子?”

“去信,讓他帶著他兒子來京城一趟,朕要瞅瞅,他們父子兩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朱翊鈞說。

馬家父子連夜從西安進京,風塵仆仆在朱翊鈞麵前跪下,“老將實在無地自容,老將的孽子,三年前在西山行宮獵場遠遠看了昭宜公主一眼,就情根深種,不能忘懷。本來不敢奢想能尚主,孽子也打定主意終身不娶,但是公主退親一事傳來,孽子死活想要嚐試一下,老將隻能豁出老臉來求到陛下麵前。”

朱翊鈞讓馬英融抬頭,倒是刀眉劍鬢,英武不凡,渾身就裹著武將的那股勁,朱翊鈞在心裏搖頭,那不行,昭宜是文靜的小女子,許給武將,怕是要嚇到她。

“娶不到公主就終身不娶?”朱翊鈞問。

“末將當初壓根就沒有奢想能娶公主,但是末將見過公主,心裏再也放不下其他女人,也許孤獨終老就是末將的命。”馬英融說。

“這是大兒子,他要是不娶媳婦,你底下兩個兒子怎麼辦?”朱翊鈞問馬有才時下都是長幼有序。

“小兒子還小,還好,現在就是老二,跟著他哥一起打光棍呢。”馬有才苦笑說,“陛下,和老將同齡的都早就當祖父了,老將也想當祖父了。”

“那這個小子這麼強,那你們全家以後就三個光棍啊。”朱翊鈞問。

“還請陛下憐惜老將。”馬有才說。

“那朕也不能拿朕的心頭肉去練習你啊。”朱翊鈞說,“你們遠道而來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朱翊鈞回頭對王容與說起,“沒想到昭宜還有個這麼癡心的人。”

“那要是許給他,昭宜豈不是要遠嫁到陝西了。”王容與怔愣說。

“你想那麼遠幹什麼,我可沒想著把昭宜許給他。”朱翊鈞說,“武將一身戾氣,不要嚇著昭宜。”

“昭宜才沒有那麼脆弱。”王容與說,“昭宜隻是看著文靜而已。”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緣分在,就讓孩子們看一眼吧。”王容與說,“也許是天賜的姻緣呢。”

王容與要的事,朱翊鈞總不辯駁,但是他還是認為,昭宜一定會被馬英融嚇一跳而遠離,更別說什麼天賜的姻緣。

馬英融被叫到宮後苑去,登時就想到昭宜公主肯定是在哪個角落裏看著他,他敏銳的觀察分析,然後跑上堆秀山,與亭子裏的昭宜碰個正著。

昭宜隻帶了兩個宮人,此刻緊張的擋在昭宜公主麵前,“大膽,還不退下。”

昭宜對宮人說,“馬將軍來見我許是有話說,你們去亭外候著。”

“不行啊公主。”宮人急道。

“去吧。”昭宜說。

等到亭內隻有兩人,昭宜看著馬英融,“將軍不顧禮儀前來,可是有事要說?”

“沒有。”馬英融用了他這輩子最溫柔的聲音說,隻是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伸出去,“在獵場聽到公主說鞭子揮的不響,這裏有兩個銀哨,綁在鞭子上,揮起來就有聲音了。”

昭宜疑惑的看著,“你們的鞭子上也綁了這樣的東西?”

馬英融搖頭,“這不是公主的力道不夠嗎?”

昭宜接過荷包,“謝謝你的好意。”

馬英融見昭宜接過東西,難掩歡喜的點一下頭,然後轉身就走了,仿佛他找過來就是為了送這個東西。

昭宜將荷包打開,倒在手心,兩枚半個指節大小的銀哨,打磨光滑,四麵都刻著宜字,宮人說,“公主,這武將就是粗魯失禮。”

昭宜收起東西,“別這麼說,我們回去吧。”

宜妃原本也沒考慮過馬家,但是昭宜過來找她,說是願意嫁給馬英融,宜妃驚訝的看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母妃。”昭宜摟著她說,“馬英融不好嗎?”

“當然不好。一個武將世家的武將,粗魯,野蠻,不講究,你看看京城裏,哪裏有願意把千金大小姐往邊疆嫁的。”

“可是別人不喜歡我,他喜歡我呀。”昭宜說。

“你又知道他喜歡你了。”宜妃皺眉問。

“他送了這個給我。”昭宜拿出銀哨給她看,“不過是幾年前在獵場的一句玩笑話,他就記在心裏了。”

“母妃,我雖然說不奢望能碰到一個可以像父皇那樣對母後對我的男人,但是心裏不是不豔羨的。”

宜妃摸著她的頭說,“你認為他是真喜歡你?”

“那你喜歡他嗎?”

“他喜歡我,我就喜歡他。”昭宜說。

“真是天真。”宜妃苦澀笑說,“隻是你要嫁給他,恐怕公主府就不好建在京城了。”

“我的公主府就建在京城。”昭宜說,“以後,我半年跟著駙馬在陝西,半年就在京城裏陪母妃。”

“你呀。”宜妃笑著搖頭說,“看來是留不住了,這個都想到了。”

昭宜公主下嫁三邊總督之子,確實是大出人們意料。公主府又建在京城,難道馬英融武將也不當了,要進京當駙馬。

但是大婚時昭宜公主卻是由太子,榮昌公主夫婦親自送嫁到西安舉行婚禮。

這一係列舉動都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是公主出嫁是陛下的私事,群臣們總算學老實了,不對陛下的私事指指點點。

榮昌坐在昭宜的馬車上還在絮絮叨叨她竟然要嫁這麼遠,昭宜心情好的從車窗外看去,窗外天地茫茫,“別急,過年我就又回來了。”

“這年年這麼來回也不嫌累。”榮昌說。

“不累。”昭宜笑說,“兩邊都是去見我想念的人,路上的每一刻都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