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的前一天,王容與去重華宮坐坐,榮昌一身睡衣,嬌嬌的央求著,“母後今天陪我睡吧。”
“好的呀。”王容與說,“你還睡的著?”
“怎麼睡不著?”榮昌笑說,“是不是不太穩重啊,新嫁娘前一晚該緊張的睡不著才是。”
“母後大婚前一天也睡的很踏實。”王容與摸著她的頭,“這一點你隨母後。”
“那我還比不上母後。”榮昌說,“要是我要嫁的是父皇這樣的男人,我是睡不踏實的。”
“你父皇,除了身份,也是兩隻眼睛一張在嘴巴的人啊,有什麼稀奇的。”王容與說。
榮昌依偎著王容與,“母後就沒有什麼要同我說的?”
“我的榮昌,又聰明又機靈,一定可以把自己的生活過的好好的,不需要母後再指教什麼。”王容與說。“我曾經害怕,對你太過放鬆,讓你的行為準則,和大眾不同,從而顯出特別,別人指指點點。”
“但是我後來又放心了。”王容與說,“我這麼聰明的女兒,可不會做讓自己被詬病的事。”
“我希望能讓母後少操心一點,畢竟還有常壽和太子,父皇也要母後的關注,我懂事些,母後就能操心些。”榮昌笑說,“母後說的我都明白,世人過的什麼日子,我也都明白,有些事我從前想不明白,現在也想明白了,母後放心吧,我會過的很好的。”
“母後還讓你操心了。”王容與摸著榮昌的臉說。
“隻要能過的像母後這般的七八成,就算成功的吧。”榮昌說。
“母後現如今過的這樣,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好的。”王容與說,“我和你父皇吵架,常壽她們沒見過,你是見過的。”
榮昌點頭,王容與看著她說,“夫妻之間,第一重要的就是真誠,你真誠待他,他就用真誠待你,如果你給了他真誠,他卻沒有真誠待你,你就拿公主身份去壓他。”
“麵子是外麵的,內裏過的舒服才是自己的,若是為了麵子就自苦,不是聰明行徑。”
榮昌聞言笑彎了眼。“哎呀,其實在今天之前我還挺擔心的,母後來和我說,出嫁後要三從四德的。”
“我自己嚴格算來都不是三從四德,不好叫你虛偽的。”王容與笑說。
“生來做母後的女兒真好。”榮昌抱著王容與說,“下輩子,我還要當母後的女兒。”
“好。”王容與說,“下輩子,我要把你生成妹妹,上麵有哥哥姐姐顧著,我的榮昌,一點委屈都不用受。”
晚上兩母女還有說有笑,等到時辰到了,榮昌要化妝了,王容與在邊上看著,眼淚就一直往下掉。
榮昌不忍去看她,也是陪著掉眼淚。
“母後,咱們去外麵坐坐吧,這樣下去,榮昌的妝要化不成了。”昭宜忍著眼淚勸道,“今天是高興日子。”
“我看著,把我榮昌化的好看一點。”王容與哽咽著說。
“本來就好看。”榮昌回道。
“是是是。”王容與連道,“比母後好看。”
最後還是朱翊鈞來了,才把王容與給引出去,“怎麼還在哭啊,我以為你們昨晚就該哭完了。”朱翊鈞看到王容與不解的說。
“昨天隻說笑,誰哭了。”王容與說,“要嫁女兒都一滴眼淚都沒有父親,虧你還說疼榮昌呢。”
“女兒隻是出宮去住,三天後就能回來了。”朱翊鈞說,“以後咱們出宮還多了個公主府可以去。”
朱翊鈞逗王容與開心,王容與心裏難受又還要笑,真是夠了,趁沒人的時候捏了朱翊鈞好幾下,“陛下,可消停些吧。”
太子親自送長姐出嫁,陛下要去前朝宴請群臣,後宮也設宴,但還沒那麼快開席,王容與坐在重華宮裏,常壽依偎著她,“母後,我突然覺得重華宮大了許多。”
“是嗎?”王容與說,“母後也這麼覺著。”
“大姐姐以後還可以回宮來住嗎?”常壽問。
“當然可以。”
“你不是喜歡去姑母們的公主府去玩,以後,你也可以去大姐姐的公主府玩了。”王容與摸著常壽的頭說。
“嗯。”常壽乖乖的依偎著王容與,她不知道她的柔軟,安慰了王容與多少。
喜房裏,楊春元要先向榮昌行禮,榮昌叫起後,喜婆才會進行下一係列的喜慶習俗,終於到挑蓋頭了,楊春元隻覺得自己慣常拿刀的手,用來拿這一杆稱竟然有些發抖。
喜帕底下,是笑意吟吟的佳人。
“駙馬,咱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