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1 / 2)

朱翊鈞領著太子從外麵回來,太子小臉紅撲撲的,顯然還是十分興奮,一進入殿,就看到榮昌和昭宜,一身騎裝,雙手頂著銅盆過頭的站在側邊,銅盆裏顯然還裝了水,也不知道兩人頂了多久,現在都是滿臉通紅,手發抖,再看看肩膀上的水跡,顯然是已經抖了一點出來。

“這是怎麼了?”朱翊鈞奇道。

“別管她們。”王容與說,“宴席已經散了嗎?”

“不散不行,都喝的五五六六了。”朱翊鈞說,王容與湊近了問,“陛下也喝了不少吧。”

“我隻略沾了唇。”朱翊鈞笑說,“那些個武將,有個打頭的,就一波一波的來給朕敬酒,就是做做樣子,不知不覺也喝了不少。”

“陛下先躺一會吧。”王容與說,她又蹲下來看太子的情況,“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今天一天都跟著父皇,高興了?”

太子笑眯眯的點頭,“母後,大姐姐和二姐姐怎麼了?”

“她們犯錯了,母後罰她們呢。”王容與說,她伸手去摸太子的後背,“今天出汗了嗎?”

“黏黏的。”王容與說,“趕緊去泡個熱水澡,讓人好好按按,然後就去睡覺吧,今天玩了一天,落下的功課,明天該要補上才是。”

太子看著依舊是和平日一樣溫柔的母後,再回頭看看顫顫的頂著銅盆的姐姐們,連連點頭,乖巧的讓人帶著他離開。

本來和父皇過來,是還想和母後黏糊一下。

還是等母後不罰姐姐的時候再來吧。

等到太子走後,朱翊鈞看著榮昌,“犯什麼錯了,讓你母後這麼生氣。”

榮昌抿唇不說話,顯然在賭氣。

“跟父皇說說,父皇知道怎麼回事,也好跟你們母後求情,不然,這舉的不難受啊。”朱翊鈞倒不至於跟女兒生氣。

他又小聲對王容與說,“向來愛女兒和眼珠子一樣,現在又這麼舍得了。這人來人往的,你讓她們站在門口,身體受不受得了是其次,自尊多受傷啊。”

“就是要讓她們難受,不然懲罰還有什麼意義。”王容與瞟他一眼,“陛下別管了,一身塵土,去泡個澡吧。”

“懲罰也是意思意思就可以了。”朱翊鈞說,“難道是犯了天大的錯誤?”

“錯不在大小,懲罰卻不能兒戲。”王容與說,“我說罰她們頂半個時辰,但是認錯就可以提前結束,你看她,是像認錯的態度嗎?”

“她這是第一次被你懲罰吧,這心裏肯定也委屈著呢。”朱翊鈞還想給女兒求情。

“你快進去洗澡吧。”王容與說,“我心裏有數。”

朱翊鈞起身,趁著轉身的功夫,對榮昌眨眼說,“錯了就跟母後認個錯,服個軟,母後還能不心疼你們嗎?”

榮昌還是抿唇不說話。

朱翊鈞歎氣,去浴室了,王容與說叫個小太監給陛下按按,騎了一天馬,身體肯定酸痛。

王容與坐在那,好整以暇的看著兩個女兒。榮昌和昭宜才到獵場邊上,就被母後的人帶回來,王容與問她們知錯嗎?榮昌想她連獵場都沒進去,犯什麼錯呢?

於是梗著脖子,問自己犯什麼錯了。

王容與就讓她們頂著水盆在頭上,“那就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放下來。”

嘩啦~昭宜的手一軟,剩下的半盆水都澆在自己頭上,登時變成落湯雞,可憐兮兮的。

“給昭宜公主重新滿上。”王容與說。

榮昌看著王容與,“母後,昭宜不想去的,是被我硬拖去的,母後要罰就罰我,不要罰她了。”

“昭宜,你覺得呢?”王容與問。

“昭宜甘願受罰。”昭宜說。

“那你知道錯了嗎?”王容與問。

昭宜看一眼榮昌,榮昌的性子,肯定不會先開口認錯,她搖搖頭,“昭宜不知道哪裏錯了。”

“那就繼續頂著吧。”王容與淡淡說。

看昭宜形容狼狽,還要顫抖著手舉起滿盆的水,可預見不過多久,昭宜就又要被水淋了。

“我知道錯了。”榮昌紅著眼睛說,她對王容與說,“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今天還去獵場的,母後說了今天不能去的,我不該因為好奇,想要自己偷偷去看。”

就像昭宜總是默默的跟隨她,支持她的所有決定,她也比心疼自己,更心疼昭宜。

“我不該不顧昭宜的勸阻,還非要帶她一起去。”

“我不該嘴硬不認錯。”榮昌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我不該跟母後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