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沐浴後一身清爽的出來,王容與坐到朱翊鈞麵前,將擺在朱翊鈞麵前的涼的正好的紅豆甜湯端到自己麵前。
“好端端怎麼突然想到去西六宮轉轉?”朱翊鈞不解問。
“宜妃在我跟前,一直說好好好的,結果直到頂不住了病倒了我才知道,這也是給我提了個醒。”王容與說,“好歹也是後宮之主,後妃們都生活在後宮裏,若是不管不顧,我也太沒人情味了。”
“她們不是活的好好的嗎?有什麼需要你特別關係的。”朱翊鈞說,“你自己是個怕熱的,這麼大的太陽還往那邊走,也不嫌辛苦。”
“以後不準了。”
“我坐在步輦上有什麼辛苦的。”王容與笑說,“今天才去了蘭妃和恭妃宮裏,還有四宮沒有去呢。”
“有什麼好去的。”朱翊鈞皺眉。
“不去不知道。”王容與說,“陛下的後妃,落在紙上隻是方寸間的地,落到實處,嬪有嬪的規格,貴人有貴人的規格,有各自有宮人細軟,得占不少地。這人都有地盤意識,住的地方小了,怎麼能高興起來,久而久之,心裏就要做下病了。”
“當初想的太簡單了,若是西六宮住不下,還是要有些人住到東六宮來。”王容與說,“東六宮這邊不是空了嗎?”
“嬪有嬪的覺悟,美人也該有美人的覺悟,人人都想一宮主位住的舒坦,那能行嗎?”朱翊鈞說。“你就是太容易心軟了。”
“若不是我,嬪也許不止是嬪,美人也許不止是美人,我既然攔了她們上進的路,自然在別的地方要補償給她們。”王容與說。“不然,我不是造孽深重嗎?”
“胡說。”朱翊鈞說,“那是她們的命,沒聽說尊位要為卑位過的不好而自責的。”
不過朱翊鈞也擔心後宮怨忿太大,會影響王容與的身體,就說“西六宮要是住不下,你就放幾個人出宮吧。”
王容與瞪圓了眼睛,“可是,現在宮裏的人,可都是侍奉過陛下的人。”從前已經放了一批沒侍奉過陛下的人。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朱翊鈞沉思一番後說,“貴人以下的後妃都送出宮,去宮外皇寺帶發修行為朕祈福,等在外過了一年,想要出嫁的人,再給一點出嫁銀子,就還俗吧。”
“三郎這招真的厲害。”王容與感歎說,“這樣十有八九她們就自願了。”
“不願意就在寺廟裏待著,總少不了她們吃穿。”朱翊鈞說,“省的你總覺得朕後宮人多,這樣一來,人就不多了吧。”
“不是不可以全部遣散。”朱翊鈞還解釋說,“但是這對你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朝野議論都會對你不利。”
“反正養在西六宮,眼不見為淨,就當她們都不存在吧。”
“我沒有那麼小氣。”王容與嗔怪的說,“她們都是陛下的女人,若是有性子烈的,要尋死為陛下守節,我這不是白造殺孽了。”
“既然陛下開口了,我會看著辦的。”王容與笑說。時間過了這麼久,那些人會看透了嗎?還是依舊抱著不切實際的想象。
“難得清閑的時候,不想著多陪我,隻管那些細枝末節。”朱翊鈞說,“看來皇後是看膩朕了,對朕沒興趣了。”
王容與揉著朱翊鈞的耳朵,“待我忙完這幾天就好好陪陪陛下。”
之後兩日,王容與又去了鄭嬪宮裏,鄭嬪,原來的鄭貴妃,宮裏卻是很清淨,隻有一個貴人,四個美人在,過來迎駕時,也是自進宮來就沒有在她臉上見過的謙卑神情。
“許久不見,你變了許多。”王容與不由感歎說。
“從前臣妾狂妄,不知天高地厚,鬧出了不少笑話,臣妾現在知道錯了,隻盼還來的及改正彌補,讓各宮姐妹能轉換對臣妾的態度。”鄭嬪說。
“時間久了她們也會信你是真心改過。”王容與說,“你這宮裏倒是清淨。”
|“原先人多一點,後來她們都去恭妃宮裏了。這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臣妾知道的。”鄭嬪說,“其餘一些小姐妹,則是對臣妾有些誤解,也不敢來臣妾宮裏,若是娘娘覺得其他宮裏人住不開了,就多派幾個小姐妹到臣妾宮裏來,臣妾這有地,住的開。”
“你有心就好。”王容與說。
後宮嬪位從前有十幾位,但是中間病死幾位後,現在算上鄭嬪,也就八個嬪位上的後妃,朝鮮獻上的李嬪在宜妃宮裏,宜妃宮裏隻有兩個嬪,四個貴人,還有小侍選若幹,但是宜妃宮裏的小侍選早就跟宜妃稟明了心計,不當主子,成了伺候人的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