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容與被朱翊鈞推醒,起先還是滿眼不解,但是隨著清醒後感知來自腹部的疼痛,讓她迅速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
“別怕。”朱翊鈞抓著她的手說,“許杜仲來看過了,產婆也等著,現在讓你醒來吃點東西,之後才有力氣。”
“我不怕。”王容與擠出笑容說,她看著朱翊鈞滿頭大汗而不自知,“陛下也不要怕。”
前兩次生產,朱翊鈞都是王容與進了產房後才過來,所以就不知道王容與在進產房前還有這樣的磨難,雞湯跟喝藥一樣的靠灌,痛的花容失色,發根都濕了,落地就要頓坐在地,還是要被架起來,一圈一圈的走。
“不走了不走了。”朱翊鈞半抱著她心疼的說。
“不礙事的。”王容與還有餘力笑。“其實這樣想,當初常壽的時候出了意外,直接進了產房,就沒經過這一遭。”
“痛就別說話。”朱翊鈞說,“省著點力氣。”
“現在都是三郎抱著我走了。”王容與笑著說,“再抱著我走一段吧,等進了產房就是我一個孤軍奮戰,現在你抱著我,陪著我。”
“我等會陪你進產房。”朱翊鈞說,“從頭到尾都陪著你。”
“那還是不要了。”王容與說,她瞧著朱翊鈞滿頭大汗,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讓無病去端了熱水來,給她擦擦。
“這個時候你還愛什麼幹淨啊?”朱翊鈞不解。“到時候還是要出汗的。”
“那出的就是幹淨的汗。”王容與說,“反正沒有快生,隨便做點什麼都好,不要讓我在這硬挨著。”
朱翊鈞隻能又把人抱著去了溫暖的浴室,簡單的擦洗後換上幹爽的睡衣,頭發也用帕子紮好,“現在去產房吧。”
生之前諸多害怕,真到躺在產床上,王容與內心一片平靜,畢竟同樣的經曆也是第三回了,她不讓朱翊鈞在產房陪她,說是會分心。
朱翊鈞拗不過她還是守候在外麵。
陣痛一陣一陣襲來,並且越來越快,王容與看著帷頂,要來毛巾塞嘴,閉上眼,順著產婆的指示呼吸,用力。
如此一個時辰後,孩子還是沒有生下來,產婆麵麵相覷,知道怕是不好,許杜仲也看了情況,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宮口已經開了,但是胎兒太大,出不來,時間拖的越長,胎兒就要憋死在腹中了,許杜仲準備起身去跟朱翊鈞稟告這裏的情況。
卻被王容與抓住了衣袖,王容與吐出毛巾,麵色蒼白無一絲血絲,大汗淋漓,隻一雙眼還清醒著。
“情況是不是不好?”王容與喘息著問。
許杜仲沉默不語,“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說?”王容與追問,“你準備出去跟陛下說什麼?”
“娘娘安心,並不嚴重。”許杜仲說。
“需要你出去找陛下要個主意的時候,你還要跟我說不嚴重?”王容與抓著無病的手忍住痛,“告訴我,這是我的身體我做主。”
“娘娘不要為難臣。”許杜仲說,“陛下的意思是一定要保娘娘的。”
王容與的眼睛一閉,無病擔憂的喚著,“娘娘。”
“保大是怎麼個保法?”王容與重又睜開眼問,“說實話。”
許杜仲有些為難,“一碗藥下去,再把胎兒從腹中勾出。”
“現在胎兒生不下來,下了藥就能他勾出來嗎?”王容與喝道。
“有特殊的工具把胎兒在子宮中分成小塊再勾出來。”許杜仲小聲說。
“我不同意。”王容與喊道,“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