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後聞言也不惱,反而笑了起來,“你看,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
王蓉與不解,李太後道,“怎麼不裝?你不是一直裝的通情達理,孝順賢惠。哀家以為你還要像從前一般表現的全然不在意。看來之前的賢惠大度,也隻是沒有踩對地方上,看來你這個人人稱道的賢後,也不過爾爾。”
“母後若覺得我從前是在裝,那就當我是在裝吧。”王容與無奈搖頭笑說。
“我並無相當賢後的野心,如孝慈高皇後,仁孝皇後那般,我是遠遠比不上的。”王容與也回笑道。“總不能賢後還沒當好,還有脫離女性和身份,想著去當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聖人。母妃有點強人所難了。”
“是哀家看走了眼,當初選了你當皇後。”李太後哼道。
“母妃當初選的我理由,不外乎就是穩重,明事理,難道我什麼時候不穩重,不明事理了,讓母妃有這樣的感歎?”王容與問。
“你如果明事理就不會霸著陛下不放。”李太後說。
“母妃也曾年輕過,也曾侍奉過先帝,難道不理解我嗎?”王容與問。
“可你是皇後。”李太後說。
“皇後也是女人啊。”王容與說,“後宮中,爭寵鬥豔各憑本事,怎麼到皇後就不行了?”
“行,你別後悔就是。”李太後說,“崔雲是已經像你投誠了吧?”
王容與搖頭。“自這次事後,我才知道她是母妃的人。”
李太後死死盯著王容與,“你也是夠狠的,為了離間哀家和陛下的關係,寧願拿自己的身體將計就計。”
王容與又苦笑。“我從來不知道崔雲要給我下藥,等查到她身上來,我還在想為什麼,我自認為十分倚重她,也給了她十足的信任,她為何要這麼做?”
“這裏沒有旁人,你不用和哀家說客套打馬虎眼。”李太後說。“若不是她心向你投誠,如何還會留下馬腳讓人抓住,她做事向來幹淨利落,這可不是她的作風。”
“可見我對她的信任和倚重,雖然不能讓她違抗母妃的命令,但到底還是讓她心有愧疚。”王容與說,“隻可惜我對母妃恭敬順從,換不來母妃的垂憐。”
“若你做的好,哀家怎麼會如此?”李太後說。
王容與不再言語,李太後說,“隻要你好好活著,這事總會過去的,這一局是你贏了,隻是你記著,哀家日後再不會看輕你,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給你了。”她做送客姿態,等到王容與起身回頭要走了,她才又說了一句,“哀家從來不曾想要過你的命。”
王容與立住,卻沒有回頭,“是藥三分毒,何況是特意來讓人生病的藥,難道母妃能確定,絕對不會死人?下完藥了再來說本意不是想要命,那母妃想要什麼?”
“母妃真的隻是因為我霸著陛下而不喜嗎?”
王容與說完徑直走了,李太後看著她的背影,“哀家還真是選了一個聰明人做皇後。”
王容與回了啟祥宮,朱翊鈞端詳著她的麵色。“太後,沒有難為你吧?”
“你問哪個太後?”王容與問,讓人鬆了頭發,再換了衣裳,披上毛茸茸的褙子,坐到炕上,“母後從來不會讓我難堪,至於母妃,嗯,她說她本意不是想要我的命。”
“藥都下了才說不想要命,要是這次你沒挺過來呢?”朱翊鈞聞言就生氣,“到時候也是一句我本意不想要人命就能解釋過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