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妃宮裏的宮女和內官監大太監結成菜戶,在宮後苑私會時被去欽安殿換經書的李太後碰見個正著,李太後大怒,當即就把皇後叫來,痛披她掌宮不嚴,這宮裏藏汙納垢,嚴令必須徹查。
蘭妃跪在啟祥宮裏,哭的是真心悲切,“娘娘,妾是真的不知情。”
“我知道你不知道,起來吧。”王容與無奈說,才被李太後劈頭蓋臉的說了一頓,回來也沒耳朵沒個消停時候,讓人攙扶著她起來,又叫人端來熱水來給她潔麵,再重新敷粉,“這事從來欺上瞞下的,你不知道也是正常,隻是你啊,現在也是妃了,諸妃中也隻有你孕育過陛下的皇嗣,你該立起來點。”不然,也不會拿你做筏子。
蘭妃又何嚐不知,才用帕子絞過臉,眼睛一眨,又是兩行熱淚下來,“妾有什麼法子,總歸是妾,命不好罷。”雖她懷過兩次孩子,但是兩次都沒留下來,無子無寵,在這後宮裏,還不是由得人去作踐。
“你要這麼想,這宮裏無子無寵的人多了去了,她們的位分還不如你,那還難道都不活了?”王容與像是看穿了她心裏想的說,“人要活出自己的脾氣來。”
“得了,你先回去吧,我這還得把接下來的事都辦了。”王容與歎道,“你別自己嚇自己,我不會遷怒與你的。”
“多謝娘娘。”蘭妃蚊呐說,“若不是我宮裏這個不成器的,也不會讓娘娘挨了太後娘娘一頓說頭。”
“太後娘娘要說我,不用什麼人也能說。”王容與看的倒開。
“娘娘,那淺露她?”蘭妃還要問那被撞了正著,當時就和那大太監一起下了司禮監刑堂的宮女。
“難道你還要替她求情不成?”王容與問。
蘭妃麵露掙紮之色,“淺露自我入宮後就伺候妾,素日勤勉小心,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我也知道,這種事在宮裏是萬萬容不下的,我不盼著她還能回來伺候,隻希望她還能留一條小命出宮,去過她的生活。”
蘭妃看向王容與的臉充滿熱切,娘娘從來不是好殺之人,她一定能保住淺露的小命對不對。
“也不算她沒白伺候你一場。”王容與說,比起明哲自保的,她肯定更喜歡有人情味的,“正巧被太後撞上,恐怕是得不了好,我也隻能盡量,保住她這條小命。”
蘭妃出去後,崔尚宮進來,她早就在外頭候著了,知道這些事一出,娘娘就要召她,她早準備好了。
“慈安宮那可對你說要查到哪個份上?”王容與問。
崔尚宮心裏一凜,幾乎以為皇後知道她和李太後的淵源,但她沉心後再看,就能發現娘娘隻是這麼一問,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畢竟李太後曾經掌宮那麼久,如今雖不掌宮,太後之尊,想要叫尚宮去問問宮裏的情況,也是應當的。
皇後娘娘從來沒有疑她。
崔尚宮思及此,心裏有些發苦,若是她當年沒有接太後娘娘的桂枝,一直到娘娘進宮來,全心全意做娘娘的人該多好。
但那時她若不是已經成為尚宮,恐怕也不會在娘娘眼裏留下印子,更別說為娘娘所用了。
“娘娘說徹查。”崔尚宮低頭道。
“徹查容易。”王容與苦說,“隻這宮城裏隱藏的東西全暴露在陽光下,母妃當真想看到嗎?”她掌宮才多久,肯定是不如李太後掌宮的久了,這宮裏暗處藏的東西,你要全算在皇後掌宮不嚴上,怕是說不過去。
“你先從宮人處查起吧。”王容與歎氣道,“內監那邊,我會叫陳矩去辦。”
崔尚宮領命出來,她回望著啟祥宮,太後娘娘隻想徹查啟祥宮宮女的身子,太後懷疑陛下在啟祥宮不去後宮,是因為皇後娘娘用身邊人摟住了陛下。但在她看來,啟祥宮應該沒有這樣的宮女存在。
那太後娘娘為什麼會懷疑?
太後娘娘攪動這麼一大缸水來求證,如果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是不是,娘娘說的讓皇後娘娘和陛下分開一段時間的話就要成真了。
她是眼看著皇後娘娘什麼都沒做,太後娘娘在這執掌多年的後宮中就越發的使不上勁。太後娘娘如何能忍得住,她越來越對皇後娘娘沒有耐心,就是她忍不住自己的說明。
在陳矩來之前,王容與先叫顧言晞和妍青,“今日在宮後苑發生的事,你們也知道了。太後娘娘要徹查宮闈,啟祥宮沒有能置身事外的理由,或早或晚都要查到我頭上。你們伺候我一場,我也不能讓你們沒了體麵。”
“言晞,你去問一起從宮外回來的,看有沒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