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為娘娘過不去這坎了,就傳來娘娘去豹房把陛下接到瀛台的消息,王厚德勸父親,“娘娘是最聰敏不過的,這次她既然主動去找陛下了,一定能哄得陛下回心轉意的。”
“伴君如伴虎,她,哎。”王偉想起女兒來連連搖頭。
“娘娘總能處理好的。”王厚德說,“我們能做的也隻有相信她。”
老夫人因為擔心,短短幾月間就蒼老了許多,有病也硬挨著,不願意讓言官借題發揮說永年伯府有怨懟之意,等到情況好裝,心情放鬆,才徹底病了。
若是王容與在瀛台時召見永年伯府,恐怕老太太都無法成行,多虧到這個時候,雖然還麵有病容,也是能自己走到娘娘跟前。
“都是我不孝,累祖母和父親擔心了。”王容與說。
“這又如何能怪你,後宮裏什麼樣的情形,我們都不知道,隻你在這裏,冷暖自知。”老太太流著眼淚說,“我隻盼著娘娘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娘娘一定要答應我。”
王容與點頭,“我會好好的,日後再不會有這麼驚險的情況出現。”
宮人傳許禦醫到了,王容與和老太太收了眼淚,宮人奉上熱水,各自整理了再敷上粉,看不出來才哭過,王容與讓許杜仲進來,給老太太診脈。
許杜仲整完脈說,“老夫人脈象有些弱,有些老年人常有的病狀,需得進補。”
“需要吃什麼樣的補藥?”王容與急道,“你寫個方子給我。”
“老夫人這樣的年紀得注意虛不受補,得采用些溫補的方子,食補也是要的。”許杜仲停頓一下後說,“老夫人日常想吃什麼就吃什麼,自己高興就好。”
王容與聞言一抖,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這種話不是壽年不長時才會說的嗎?王容與死死扣住掌心,不願意在祖母麵前露了行跡,隻自己庫房裏有的名貴藥材,都讓人用錦盒包了,賜給永年伯府,護送老太太及兩位少奶奶出去的宮人,後頭捧著錦盒連綿數人。
王容與等到人走後,再叫來許杜仲,“我祖母的身體到底如何了?”
“老夫人之前病了一場,其實也不是很嚴重的病,隻是老夫人已經老了,內裏虛空,經不起耗。如今不能說是老太太身體有恙,但也許哪天睡去就醒不來。”許杜仲說,“能無病無災的老去,也是老夫人的福氣。”
“不可能,我祖母身體可健康了。”王容與皺眉搖頭,顯然很難接受這個,“她比一般的老太太都健康,更會比一般的老太太都活的更才才是。”
“老夫人壽年已經勝過許多老太太了。”許杜仲說。
王容與搖頭,“如何才能讓我祖母身體健康起來?要什麼靈丹妙藥,你盡管說,我隻讓人去尋就是。”
“娘娘若是不信,補藥靈丹盡可以都給,求個心安也好。”許杜仲說。
王容與讓許杜仲離開,捂著心口絞痛的不能自已,她恨自己,若沒有當初一遭,祖母就不會因為擔心她而病倒,甚至耗費了精神力,壽年不久。
王容與在偏殿接見永年伯府人朱翊鈞是知道的,隻是聽說王容與叫了許杜仲,怕她是有什麼身體不適,就過來看看,待看到王容與嘴裏咬著錦帕哭的伏倒在炕上,連忙上前,“這是怎麼了?”
王容與見朱翊鈞來了,索性也不忍著,扯開帕子,直接哭出聲來,又委屈又惶恐。
“這是怎麼了?”朱翊鈞忙哄她,手足無措,“別哭,跟朕說是什麼事,朕幫你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