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笑,“你想要漂亮的就有漂亮的。”
“比這兩位侍選還漂亮?”王容與問。
朱翊鈞順著她的話又看了一眼侍選,“教坊司的人朕也不是全都見過。”
“陛下覺得這兩位侍選如何?”王容與問。
兩個侍選,一個身穿粉紫,一個穿嫩黃,垂手低眉,頭發全部挽起,露出皓白如玉的脖頸,頭上隻插一梁簡單的珠釵,小小的流蘇點綴在耳邊,十分清麗動人,撫琴的手,也是十指蔥蔥,紅蔻甲,非常適合把玩的一雙手。
“般般。”朱翊鈞看可一眼後說。
“陛下眼光如此之高。”王容與看她,“讓我好是惶恐。”
朱翊鈞看她,“梓童?”他沒有理會錯意思?王容與現在是要給他推薦女人嗎?“聽說你做了個後妃排班表,給朕看看。”
“我自己寫來玩的,怎麼傳到陛下那去了?”王容與說,“陛下明明說這宮裏沒有其他人的。”
“朕和你夫妻一體,朕的人不就是你的人。”朱翊鈞說。
“陛下把我想的太正大光明了,就是我,也會有不想讓陛下知道的事。”王容與看著朱翊鈞說。
朱翊鈞交握著王容與的手,“如果不想讓朕知道,就把朕的人趕出去,依照梓童的聰明,很快就能知道誰是朕的人不是嗎?”
“我才不費這個功夫。”王容與說,“隻要陛下不怕被我陰暗晦澀的一麵嚇到,陛下在坤寧宮的耳報神就留著吧。”
“你倒是大膽,還直言你有陰暗晦澀的一麵。”朱翊鈞笑道,“那我可要耳報神事事都上報了,之前隻是事關朕的部分,才會過來說一嘴。”
“陛下不嫌煩,就聽著玩吧。”王容與說。
朱翊鈞看著他,“朕派人在你宮中,不是為了探聽你在寢宮做了什麼,朕還能不信你嗎?”
“後宮中多有齷齪,朕卻不想讓你這雙手沾上這些齷齪。”朱翊鈞對著王容與的手說,“那些事,就讓朕的人替你辦。”
王容與看著他,“陛下對我的優容已經讓我無以為報。”
“傻瓜。你我夫妻,說什麼回報不回報。”朱翊鈞說。
王容與看著他,“陛下。”
琴聲止,朱翊鈞說,“讓她們下去吧。”
王容與對芙蓉微一點頭,芙蓉領著人下去了。朱翊鈞對王容與說,“你要不喜歡做這樣的事,也可以不做。”
王容與看著朱翊鈞,“陛下,這是皇後該做的。”
“不問這是不是該是皇後做的,而是不是你想要做的?”朱翊鈞說。“梓童,你對朕來說,和別人不一樣,朕希望你知道這一點,記住這一點,不要變成朕陌生,不喜的女人。”
“如果有一天我變成那樣的人陛下會怎麼樣?”王容與說,可惜啊,你喜歡我的特質,和這宮裏是相悖的,要做一個好皇後,你隻會發現我越來越陌生。你為了不讓我手裏沾惹齷齪,派了人來給我處理齷蹉。
但哪裏有皇後不髒手就能把事情全部解決了。你費心給我搭造的安全小屋,能安全到幾時,總有我不得不麵對的時候。
“你眼裏為什麼有那麼多哀傷?”朱翊鈞突然說,他摸著王容與的眼睛。
“沒有哀傷,是身負聖恩卻無力回報的感動。”王容與輕輕靠在朱翊鈞肩上。看,她現在就在演戲了。有些事隻能半真半假的說。
不管朱翊鈞怎麼說,對她多好,因為他是皇帝,從一開始,就不會信任他,這對他也許不公平。她身處弱勢和人談公平,不是聖母嗎?
“那好吧,朕給你三次特權。”朱翊鈞說,“就算你做了朕不喜的事,朕原諒你三次。”
王容與抬頭,“陛下這麼好的算計?你都說了你給我的人是替我處理齷蹉事的,那我怎麼還會做陛下不喜的事,這特權不是說著逗我好玩的嗎?”
“也有他能力辦不到的時候。”朱翊鈞說。
“那不是還有陛下嗎?”王容與說,“真到那個時候,我就去請陛下出手了。”
“後宮也讓朕給你管了,你這個皇後做說什麼?”朱翊鈞笑道。
“我就給陛下收羅好女。”王容與笑道。“隻是怕陛下看不上我的眼光。”
“你這眼光是夠嗆,就那兩個侍選,有什麼動人之處,還值得你巴巴送到朕跟前。”
“我就覺得那雙彈琴的手好看。”王容與說。“這不是我不會彈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