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1 / 2)

朱翊鈞沒等來回信,卻等到一罐色如白雪的筍碎,張成把王容與的話學了一遍,活靈活現,“小的聽著娘娘說的都饞了。”

“拿去司膳監讓人按照娘娘說的做來嚐嚐。”朱翊鈞說。“有進貢的蝦蟹你讓人送一簍新鮮的過去。真真是個饞嘴貓。”

陳矩去見芳若,把王容與的話說了一遍,芳若笑了,“不怕娘娘用我,就怕娘娘不用我。隻要娘娘還有用的著我的地方,我就有用武之地。”

“娘娘身邊有喜桃這樣忠心耿耿的奴婢,也需要我這樣可以交換用著順手的奴婢。”

“那次我就知道,娘娘可聰明了。”芳若說。

“你心裏有數沒有?”陳矩說,“那還讓我出宮給你傳話嗎?”

“不用,我有自己的門道。”芳若說,“你也是的,怎麼自己去找娘娘了,張成可是人精兒,你不怕他猜到你我的關係。”

“這種事從來都是瞞上不瞞下,再說,也許他以為抓到我的把柄,我們兩之間反而可以結盟。”陳矩說。

芳若借著休息的時候去找楊靜茹,讓她隨便寫一句話,她要讓人送出去宮去給王容與,“娘娘要是不信奴婢,普普通通的白紙,普普通通的筆,寫上一句無關痛癢的話,不署名,奴婢是要給皇後娘娘一封投誠信,事到如今奴婢能做的事就是做皇後娘娘在宮裏的一雙眼睛,但奴婢得先讓皇後娘娘信任奴婢。”

“寫上一句奴婢就算別有用心也利用不了的詞語,隻是讓皇後娘娘認出是娘娘的字就行。”

“你讓我如何信你?”楊靜茹說。

“奴婢若不是聽了皇後娘娘的話此刻還在王美人邊上伺候就不是在浣衣局裏苦役。”芳若說。

“你既是聽了皇後娘娘的話才如此,皇後娘娘為什麼還不信你?”楊靜茹說。

“楊嬪娘娘信奴婢也沒有損失。”芳若說。“奴婢若不能證明自己能把消息傳出去,證明自己能在皇後娘娘回宮前這四個月幫忙,等娘娘回宮,奴婢就沒用了。”

楊靜茹看了她半天,最後還是讓點翠拿來紙筆,寫了幾個字給她,“我便信你一回。”

王容與安心在院子裏養著傷,姑姑要教她禮儀,王容與都拿不良於行來搪塞,許禦醫從宮裏出來給王容與看病。

“娘娘這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許杜仲說。“娘娘再不良於行下去,臣的招牌又要被砸了。”

“許禦醫既然來了,順道給我看看身體有什麼好調理的,我最近覺得吃的不香,睡的也不安穩,這樣子的身體再回到宮裏,我怕不過三五載就要香消玉殞。”

“娘娘慎言,臣還年輕,還沒想過要給娘娘陪葬。”許杜仲冷著臉說。“娘娘身體底子好,也無需多調理,臣給娘娘開幾個暖宮方子,至於什麼好處,娘娘事後自會知道。”

王容與笑了,“我看起來這麼明顯嗎?”

“娘娘,臣並不擅長婦科,臣開的暖宮方子和外麵大夫開的沒什麼區別。”許杜仲說。

“那我能請許禦醫給我祖母請個平安脈嗎?祖母自小養我,一想到等我入宮來不知道祖母身體,祖母病了我也不知,就心如刀割,又要病了。”

“請祖母到這來吧。”許杜仲說,“娘娘入宮不到一個月,這宮裏的手段是學到精髓了。”

“誰叫這一個月來就我倒黴些,許禦醫的麵都見上兩次。”王容與說。

“娘娘見臣倒黴?”許杜仲說。

“我說是我倒黴,我倒黴。”王容與說。

王容與叫來祖母,老太太聽聞許杜仲的名頭,在他替自己診完脈後說,“許禦醫,娘娘自小沒了娘,可憐見的,身子骨也弱,你看你給娘娘把把脈,看能不能給娘娘調理一下身子。”

“祖母,許禦醫剛才給我看過了,方子也開了。”王容與說。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說。她又拉著許杜仲的手,“娘娘自小就不喜愛喝苦湯藥子,丸藥才能入的喉,丸藥還不能搓的大了,須小粒粒才好入口。娘娘不愛生病,隻是季節變換的時候會有些咽喉的小毛病,還有到了夏日,娘娘貪涼,就會有些肚腹不舒服。”

許杜仲對著老太太神色很和緩,“老太太放心,娘娘到了宮裏是做後宮之主的,娘娘一定會得到妥善的照顧。”

王容與眼淚汪汪的看著祖母,“等進了宮,沒有祖母心疼我,我自己會心疼自己的。”

“寶兒啊。”祖孫兩個抱頭痛哭。

“臣寫了幾個藥膳方子,娘娘可以日常食用。”許杜仲說。“還有足浴藥浴方子,可以美容用的。”

“真的呀,那好那好。”老太太一下就不哭了,立即精神了,“許禦醫出自名門,這方子肯定很好的呀。”

“什麼保養方子都抵不上心態平和,臣瞧著娘娘,別的不說,心態一定好。”許杜仲說。

“那是,不是我誇,娘娘自小就是宰相肚裏能撐船的人,大度,萬事不掛心。”老太太說。

“那就希望娘娘日後也能保持住不忘初心。”許杜仲行禮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