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幹什麼?去打理家事。”崔氏說。
曾氏對弟媳婦使個眼色,她跟著崔氏走了,讓孫氏去祖母院裏看著。
老太太問王容與挨罰是傷了哪,王容與見忽悠不過去隻能挽起褲腿給祖母看她烏青的膝蓋,老太太看著膝蓋,眼淚就簇簇的下,“祖母把你帶到這麼大,油皮都沒舍得讓你刮到一點,這進宮一個月都沒有,就把膝蓋跪成這樣,祖母心疼啊。”
“是孫女兒魯莽犯了錯。”王容與說著心底的委屈也勾起來,進宮一個月心裏又擔心又怕都回想起來,索性抱著祖母一通痛哭,祖孫二人抱頭痛哭,說不出的傷心。
朱翊鈞說要王容與回家待嫁,李太後就皺眉說,“這不合規矩。”因著太祖立得選秀要出自寒門的規矩,皇後出身都太不好,小門小戶根本承受不起皇後出門的規模,所以都是從儲秀宮出嫁的,嫁妝也是出自陛下內庫,由禮部和尚宮局承辦。
“欽天監給的好日子都在下半年,最早的日子是八月十五中秋,皇後大婚前在後宮待這麼長時間?和皇後在大婚前合巹恐怕不好吧。”
“欽天監選的日子怎麼這麼後?”陳太後說。
“皇後家就在京中,也有隔開的院子,皇後隻是回娘家備嫁,等到大婚前三天就回到宮裏,依舊是從儲秀宮出嫁,不違祖製。”朱翊鈞說。他沒去看王容與,但是每天會過問張成,張成說的王容與狀態淒淒慘慘戚戚,朱翊鈞心裏不忍,就想著讓她回娘家住幾個月,該是很開心的。
在朱翊鈞心裏,立王容與為後不是補償,讓她回府備嫁才是。
旨意後道,人是先出宮,朱翊鈞問張成,“她就這麼出宮了?什麼都沒說?”
張成其實是有些為難,他手裏有兩樣東西,一個是陛下一物換物拿過去刻著禦製的白圓瓷瓶,一個就是陛下賞賜王容與的樓閣金釵。“她把這兩樣東西留給朕什麼意思?”
張成不好說,總不能說是姑娘這兩樣東西不好帶出宮吧。
“那二胡呢?”朱翊鈞問。
“教坊司那個二胡是留下了,但是陛下後來送的那個,姑娘帶回去了。”張成說,“旨意沒下,姑娘出宮以為就是出宮呢。”
“那她是迫不及待高興的很吧?”朱翊鈞眼角含酸的說。
“看不出來高興呢。”張成說,“小的從沒見過姑娘那個神情,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且讓她回家哭一會先。朕的旨意啊,慢一點下。”朱翊鈞說。“你等會去慈寧宮,問太後其他秀女的品級訂好了沒有?”還是早點宣旨,萬一她家人是個短視的,見她回家說些不好聽的或者草草把她嫁了怎麼辦。她定然是不勻的,萬一一根白綾。
朱翊鈞搖搖頭,對張成說,“最晚今天聖旨要到王家。”
周玉婷的處置還沒下來,王容與先出宮,秀女們都被這樣的變故弄昏了頭腦,王芷溪讓人去打聽,卻什麼都打聽不出來。
芳若想著,真是趕著出宮,不會讓喜桃去送她,喜桃是宮女,王容與如果出宮就不是秀女,她還能用上宮女嗎?就是送,送到神武門頂天了,還送到家。
芳若大膽的猜想,王容與出宮不是壞事。
王偉當值時聽說大姑娘回家,心頭一跳,和同僚通知一聲就急急回家,去到母親院裏,母親拿著帕子抹淚,卻沒看見王容與。
“娘,寶兒呢?”
“哭累了,睡著了。”老太太說“可憐我的寶兒,膝蓋跪的青黑,她何曾哭的這麼傷心,在宮中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那她出宮沒個說頭?”王偉問。
“說是惹怒了陛下被趕出宮了。”老太太說,“回來也好,宮裏就是個吃人的地方,你好生給她選個親事,不要嫁遠了。”
“如此這樣也好。”王偉說,“那二丫頭呢?”
“二丫頭聽說是被封為美人了。”老太太說道,“你回去跟崔氏敲打一下,寶兒回家了,在她出嫁前,就是咱們家的大姑娘,若是有什麼怠慢,或者聽到有什麼風言風語,我隻管找她。”
“好的,我會去說的。”王偉說,“娘你多開導寶兒,別讓她胡思亂想。”
秀女周玉婷,在儲秀宮作惡橫行霸道欺上瞞下,懿令打入浣衣局,苦做三年,不得移位升遷。
秀女孫百今,秦青兒依附周玉婷作惡,同謀論處,懿令降為宮女,責尚宮局嚴加管教。
儲秀宮宮女紫蘇,蓧薑,蘭枝,芳若當值不力,令打入浣衣局苦役。
郭嬪伺候陛下有功,晉郭妃。
秀女柳如是,田冰,周柳,裴誌嬌封才人。
秀女羅嬌嬌,尹花,孫春,崔一如封美人。
秀女劉靜,雍和純粹,性行溫良,封劉嬪。
秀女楊靜茹,淑慎性成,克淑內則,封楊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