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緊緊握著手,驚魂未定,心髒幾乎都快要沉受不住那種壓抑到了極致的怪異感。
出了電梯以後,淩紹宇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緊張和恐慌,不禁用自己的手掌覆住她的手上,皺眉道:“怎麼一下子出了這麼多冷汗,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
蘇蔓扯著嘴角,勉強笑道:“沒有,可能是在病床上躺了太久,這突然間坐在電梯裏,有點不太適應的失重感,現在我們已經走出來了,等下應該就沒事的,你別擔心我了。”
淩紹宇微微自責道:“剛才應該陪你走樓梯才是,以後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要提早告訴我,別自己忍著。”
“我知道了。”蘇蔓點頭應道,緊緊的拉著淩紹宇道手臂:“我們快點兒回家,我好想念我們家裏的那張大床呢。”
淩紹宇忍不住輕笑,提醒她道:“還是要慢一點走,別忘了我們的寶寶。”
蘇蔓這才反應過來:“對啊,有寶寶不能走得太快的……”
她用笑意掩飾住心底的惶恐不安,在淩紹宇看不到的角度,她那雙陰沉的眼睛裏卻閃過了一抹怨毒與狠辣。
她和紹宇多難得才在一起,怎麼能放任危險的存在?既然是威脅,那就必須要盡早除掉,否則終將難以心安。
……
另一方。
瘋人院。
像這種特殊的地方,危險的病人自然很多,尤其是發作起來的時候,發瘋殺人都是有可能的事情。所以整個院裏的警備係統也戒備得非常嚴。
一般都是一個病人關在一個房間,即便是病情比較輕的病人,也不會讓他們同住一個空間裏,畢竟這是件非常容易相互影響的事情,一個病人要是突然間發瘋,另一個病人的情緒也極可能受到影響。為了防止意外發生,院裏的管理者自然不會去冒那個險。
不過,一般情緒比較穩定的病人,醫生還是會看情況適當的讓他們出來活動一下,至於活動地點,當然還是在瘋人院裏指定的區域內。
一個小小的活動廳裏,周雪梅坐在角落裏的長凳上,神色空洞的緊盯著地麵,像是失了魂魄一樣,隻是嘴裏不忘念念有詞的呢喃:“我不是瘋子,我沒有瘋,我不是瘋子,我沒有瘋,我不是瘋子……”
除了反反複複的這一句,就再也沒有多餘的話了。
而她此刻也完全沒有主意到,正從另一邊走來一個真正的精神病人。那是個三十來歲的年輕男人,身上也穿著同樣寬大的病號服,一上來便指著周雪梅命令道:“你,起來,快跟我玩。”
周雪梅完全沒有反應,嘴裏依舊是小聲不斷的繼續念著:“我沒有瘋,我不是瘋子……”
那病人見她無動於衷,便精神暴躁了起來,“放肆,你敢不聽話?朕這是在命令你,快起來陪我玩,聽到沒有?”
周雪梅還是雙眼無神,沒有反應。
那病人見此,愈發的躁動,“你這個卑賤的女人,連朕的命令都敢反抗,朕要把你打入冷宮,打入冷宮……”
他忽然露出惡狠狠的表情,一把抓起周雪梅直接一巴掌往她臉上扇了過去,一臉凶戾道:“可惡,你竟敢無視朕!朕不要把你打入冷宮了,要罰你一輩子被我端屎盆子,哈哈哈……”
周雪梅終於在這一巴掌下打得有些清醒過來,臉上陡然間變色,眸子裏隻有無盡的恐懼,止不住的驚叫起來:“放開我,快放開我,我不是瘋子,你們不要抓我,我不要在這裏,不要和這些瘋子在一起……”
那位病人跟著受到影響,用力的抓住她要讓她跪在地上,“好大的膽子,你還敢說朕是瘋子,快給朕跪地求饒!快跪下!”
“我不要,你這個瘋子,快放開我……”周雪梅拚命掙紮著,可不管她怎麼大喊大叫,都始終沒有人去救她。
在她慘白的臉上寫滿了絕望的時刻,她忽然看到關著病人的鐵網外麵,站著兩個非常熟悉的身影。
她瞪大眼直直的盯著他們,嘴裏不住的哀求呐喊道:“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已經知道錯了,不會再害人了,求求你們,我不要被關在這裏,這裏太嚇人了,你們大人大量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們啊……”
鐵網外麵,夏唯一隻是站在那裏冷冷的看著她,漠然的臉上沒有絲毫動容。
忽然間覺得這種懲罰方式還真是挺好的,讓她一輩子都處在這種崩潰又絕望的邊緣,永遠折磨著她,比死都還要痛苦。
這才是她周雪梅最應該得到的報應。
看了一陣,顧亦然在旁邊牽起夏唯一的手,道:“走吧,看完了,我們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