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話斂下,隻是回道:“應該再過一會兒就出來了。”他想了想,心裏多少還是有點不放心,便對顧天漠道:“爸,你們再在這裏等一等吧,我和唯一兩個人先去醫院。”
秦韻似有不樂意的哼哼。
可顧天漠卻敏銳的感覺到在倉庫那邊極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兩個孩子忽然間有這麼怪異的反應。
他點點頭,也沒有急著詢問事由,便應道:“嗯,你們先去醫院,我們隨後就來。”
顧亦然也應了一聲,隨即鑽進了車裏。
他受了傷,不宜開車,隻能讓司機代勞。
夏唯一和他坐在車後座,身子緊緊的靠著他,想到這幾個日子所發生的事情,即使現在被救出來,也還是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一點都不真實。
顧亦然見她似乎在微微顫抖,一隻手臂緊箍住她的腰際,進而握住她仍有些發涼的手,輕輕的道:“別害怕,我們現在都已經從那個地方出來了,你做得很好,很勇敢,很堅強,很了不起。”
他應該感謝她把自己保護得很好,沒有受很重的傷害,還好好的回到他的身邊,沒有讓他顧亦然獨自一人繼續煎熬在那份痛苦的孤寂裏。
他執起她的手,想親吻她的手背。
夏唯一感覺到手背上除了他留下的輕柔一吻,還有微微有些紮人的異樣感。
她看著顧亦然,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略微清減的身子,把之前沒有機會看的地方都認真看了一遍。之前在倉庫那邊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感覺到他好像瘦了,胡子拉碴的,看起來顯得更加清瘦。
想想顧亦然平時是多麼愛幹淨的人啊,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最幹淨整潔的模樣,可現在看著他,下巴那裏連胡子都沒有刮,這麼邋遢隨便的樣子,平時幾時能見到?
夏唯一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貪戀的看著他這張寫滿憐愛藏匿擔憂的臉因疲憊不堪而失去平日光華,心裏好一陣難受。
“看你這樣子,連胡渣都長出來了,現在可真是醜死了……”她強忍著心裏的酸澀,故意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
顧亦然聞言反而輕笑了起來,將自己的臉緊貼著她的臉,道:“就等著你回家以後親手為我刮胡子的……”
這些日子他一直處在擔驚受怕中,哪裏還有心情打理自己,隻要一閉上眼睛,想到的就是她,還有那可能會發生的不好的畫麵,所以心裏就更加的擔心害怕。
夏唯一聽到他如常一般溫柔的話語,愈發難以抑製心底波動的情緒,隻能趴在他的身上默默難過。
兩人到了醫院裏,顧亦然先然讓醫生給夏唯一檢驗傷勢,檢驗結果還算不錯,她的傷主要在是頭部,除了有點腦震蕩,其他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本來醫生建議讓夏唯一住院觀察幾天,可夏唯一卻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家裏去,實在不願意再住在醫院這種沒有溫暖氣息的地方,所以最後,顧亦然還是如她願的帶她回家了。
醫生囑咐他們,要是感覺身體有什麼異常,就趕緊回醫院查看。
至於顧亦然,他手臂那處的傷口實在有些很深,雖然在醫院包紮好了,但是接下來的一些日子都要注意及時換藥,防止傷口感染。
回到家裏以後,親朋好友們收到消息紛紛都跑來看他們,米小兔一看到夏唯一就忍不住抱著她哭了,“唯一,還好你沒有事,我都要擔心死了……”
夏唯一笑著安慰她:“你現在是做媽媽的人了,可不能隨便哭的。”
米小兔自從知道她被綁架後,也是吃不好睡不好,但好在有伊景言在她身邊哄著安撫著,才沒有到達要崩潰的地步。
黎錫卻對著夏唯一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夏唯一笑著點頭。
是啊,發生這麼大的磨難她都沒死,想必老天爺也不忍心看著她出事吧,往後她肯定會變得越來越好,擁有越來越多的福氣。
大夥兒朋友隻是在他們家裏呆了小一陣子就又一起離開了,見她平安的回家,大家也總算是可以安心了,再看著他們那疲憊又憔悴的樣子,心想著這個時候還是應該多留點空間給他們自己。
米小兔起初還不肯那麼快就走,伊景言在旁邊勸了一句,“唯一現在肯定很累,你讓他們先好好休息吧,我們改天再找時間來看她。”
於是,米小兔這才依依不舍的跟著伊景言走了。
而沒過多久之後,秦韻就來了,可是,卻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