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裏仇恨夏東海的同時,又有些說不出的快意。
他鄒進森雖然運勢不好坐了六年牢,但是他夏東海也根本好不到哪裏去,六年裏來,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不說,連自己的老婆被周雪梅那個女人給活活氣死,他也毫不知情,還反而讓那個女人住進了夏家大門,好吃好喝的供著她。
這件事情說出來何止是讓人笑掉大牙,簡直可以說他夏東海蠢不可及。
可笑得又讓人覺得可悲。
鄒進森的唇邊不由勾出了一抹詭譎的笑意,很諷刺的對著夏東海嗤然一曬,道:“猜出來了是嗎?你是不是也完全沒有想到?”
夏東海的麵上透著寒意,緊繃著聲線問道:“周雪梅當年懷的那個孩子是你的?”問話裏有著說不出的意外。
鄒進森沒有回答,笑得越發詭異。
看著他等同於默認了的表情,夏東海的心幾乎沉到了穀底,臉麵凝著,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冰冷表情。
周雪梅懷的孩子竟然是鄒進森的,這的確是很讓他驚愕的事情,甚至是從前從來就沒有想到過的。
如果不是鄒進森現在忽然說出來,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往鄒進森的身上想,也將一輩子都被蒙在鼓裏。
而如果鄒進森說的這些都是真的的話,那麼隻能說明,他夏東海做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顧亦然也同樣感到有些錯愕,不過在鄒進森開口提起孩子的話題時,他就敏銳的感覺到了古怪了,再延伸到從調查結果裏看到的周雪梅和鄒進森從前有過不正當的關係,這就很快在心裏想到了那種可能。
鄒進森看著夏東海臉上透出的完全出乎意料的冰冷模樣,冷冷的笑意裏帶著明顯的諷刺,“枉費你一向自詡聰明,到頭來,卻反而被一個女人給耍了,你肯定很難以接受吧?”
夏東海冷凝著一張臉沒有說話,可肅然的眼中卻格外的銳利。
那一刻,他本來很想諷刺的回嘴,鄒進森有什麼資格嘲笑他,他自己不也還是被周雪梅背叛,被害得坐了六年牢嗎?!
可是他卻緊抿著唇角隱忍了下來,兩個人都是蠢貨,互相嘲笑對方,隻能是更愚蠢的行為。
不過鄒進森的那句話說得不錯,像他們兩個自詡聰明的男人,卻遭同一個女人耍弄,這實在是一件很可笑,卻又很沒臉的事情。
而他夏東海在商海裏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一直覺得自己眼力過人,想不到竟然也會有看走眼的一天,而且被人騙了六年之久,這真的是……
夏東海苦笑一記,唇邊浮現出自嘲的意味。但他很快就收斂起來,帶著怒意的眼底陡然射出銳利鋒芒。
周雪梅真是好本事,當年能瞞天過海的騙了他,把鄒進森的孩子說成是他的孩子,現在又能借此挑撥是非,讓鄒進森派人綁架唯一,這個歹毒的女人,當真是可恨之極。
夏東海極力忍著要捶桌的憤怒,早知道是這樣,他當初真不應該輕易的放過周雪梅,原來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惡毒。
“周雪梅肚子裏的孩子是發生意外流產的,這跟我夏家可沒有什麼關係。”他如此對鄒進森說道。
鄒進森不由冷哼一聲,冷冷的嗤道:“意外裏麵也還有可能是人為,不是嗎?”
他刻意強調著“人為”兩個字,在那一瞬間,顧亦然幽深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
而夏東海也從鄒進森的話裏察覺到了苗頭,對著他道:“周雪梅跟你說了是我們夏家的人算計她流產的?”
鄒進森冷冷的道:“我不知道六年前,你們在那個時候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既然周雪梅能那麼篤定那次的流產並不是純粹的意外,那就肯定跟你們家的人脫不了關係。”
“你到現在還在相信周雪梅說的話?”夏東海銳利的目光直直的定在他的身上,抬高的語調裏顯示著他的不滿。
鄒進森卻冷笑道:“信與不信又如何,我想要知道的隻是一個真實的結果,而不是誰的話可信,誰的話不可信。”
夏東海仍是非常肯定的回道:“真實的結果就是……周雪梅那次的流產真的隻是一個意外,她所謂的懷疑,隻是她本人的陰謀論。我們夏家誰也沒有想過要動她的孩子。”
“真的沒有人算計?”鄒進森陰冷的睨著他,話語裏還是有濃濃的懷疑意味。
從意思說上,他顯然還是更相信周雪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