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息一聲,道:“事發當時,正是是你晴雨媽媽身體最差的時候,有公司內線人員向我舉報,鄒進森大量挪用公款,並且還借機受賄高層人員,利用我給的職務做了不少違法的事情。我那會兒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與鄒進森私下溝通,所以直接通過司法部門立了案。”
停頓一下,他繼續道:“最初警方派人去抓捕鄒進森時,他還進行了反抗拒捕,並把一位公職人員打成了傷殘,但是後來,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他竟然意外的出來自首,最終被判刑八年。而就在前不久,他因為獲得減刑,提早兩年出獄了。”
再提起這些舊事,夏東海滿心感慨,又接著道:“知道他出獄以後,我就特別讓人留意了一下,發現他這幾天一直沒有什麼異常,所以在昨天便把人先撤了……”
可誰知道,到了今天唯一就突然出了意外。
顧亦然神色嚴峻,幽深的黑眸裏深不見底。
夏東海的眉間擰成了一個深深的結,臉上看著愈發凝重,歎了口氣,最後說道:“至於……鄒進森會不會因為坐牢的事情,對我心生怨懟,並且綁架唯一借機向我報複,這一點我倒是不敢百分百的肯定,隻是,所有人裏麵也就隻有他的動機最大。”
而現在,他卻是感到後悔莫及,當時真不應該對鄒進森放鬆警戒,如果讓人繼續監視著他,或許,唯一現在可能就不會出事了。
倘若鄒進森的目的真的隻是想來找他尋仇的話,而以他那些年來行事狠辣的作風,唯一如今再落到他手上,恐怕……真的就要凶多吉少了。
夏東海極力隱忍著沒有把後麵的這些話說出來,可是,以顧亦然的聰明又怎麼會猜想不到?
他一臉森然的站在大廳裏,身影僵硬,詭異的沉寂。
良久的沉默,大廳裏氣氛凝重,壓抑得幾乎讓人想要窒息。
“爸還記得當初向你舉報鄒進森違法的是什麼人嗎?”忽然間,顧亦然終於開口問道。
“記得。”夏東海點頭道,雖然不知道他問這些事與唯一如今的失蹤有什麼關聯,卻還是如實回道:“那位職員現在已經不在夏氏集團工作了,當初鄒進森拒捕的消息傳出來時,那位職員怕鄒進森會暗中對他進行打擊報複,所以很快就向公司提交了辭呈出國了,不過……”
話說到這裏,夏東海眉頭緊擰著的結好似變得更深了,麵上的神色也極其複雜。
顧亦然沒有插話,靜等著他往下說。
停頓了一瞬,夏東海才接著說道:“不過,舉報鄒進森的人隻有一個,遞交他違法證據的人卻是兩個。”
顧亦然問道:“還有一個人是誰?”
夏東海肅聲答道:“是周雪梅。”
是她?
似乎很有些意外,顧亦然也深深的皺起眉頭。
夏東海緩緩解說道:“那時舉報人手裏確實是有一些證據,但是證據卻不太充分,就算是已經立案的話,也還是有可能讓鄒進森翻案逃脫。所以,在事發之後,我並沒有立馬聲張出來,而是派人繼續暗中收集證據。而就在這個時候,周雪梅把她手裏的那份證據遞交給了我。”
顧亦然覺得奇怪,“周雪梅手裏怎麼會有鄒進森的罪證?”
夏東海說道:“周雪梅在做我的秘書之前,曾在鄒進森手下工作過很長一段時間,可能就是她那時候偷偷保留下來的證據吧。”
盡管話是這麼解釋,但是顧亦然還是覺得很古怪,而且其中漏洞太多,讓他更加懷疑周雪梅這個人。但因為當年的這樁糊塗案是夏東海親手操作的,再加之他與周雪梅混亂的關係,到了現在,他也不好明著把那些不好聽的話說出來。
沉默間,
夏東海原本就嚴肅的臉龐越發緊繃,沉著嗓子道,“亦然,唯一被綁架的事一定不能讓警方的人參與。”
如果綁架者真的是鄒進森,那麼有警方的加入,隻會把事情變得更麻煩複雜,也會把唯一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而鄒進森,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
“我明白。”顧亦然低聲回道。
這世上,再沒有人會比他更緊張和在意她的安慰,他怎麼可能會拿她的生命開玩笑?!
而如今,不管幕後者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他們除了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把人找到並且救出來外,另一個就隻有等。
等著幕後的人主動聯係他們。
可這樣等待的過程,卻是極其漫長而又痛苦的……
顧亦然在與夏東海把話說完之後就離開了夏宅,他現在還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