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然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最後悶聲說道,“不管她了,我們先玩我們的。”
夏唯一看著他一副有些牙疼的怪表情,抿著嘴角笑了笑。
米小兔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他們兩人要出國的消息,嘴裏囔囔著顧亦然把事情瞞得太緊實在太不夠意思了,要是能早點告訴她,她也能跟著他們一起出國去玩了。
去希臘的事情,雖說是臨時才通知的,但是顧亦然其實早就做好了決定,就連夏唯一也是昨天才剛知道。
消息之所以捂得這麼緊,完全就是因為顧亦然想撇開米小兔這個喜歡跟風的家夥,知道早些說出來,肯定甩不掉那隻蠢兔子,於是這才故意忍著不說。
而米小兔也正是看破了他的小心眼,才表示對他很不滿的,後來由著伊景言哄了一陣子,才把她哄好。
上午十點,顧亦然和夏唯一出發去希臘的班機已經在雲空飛行。
市醫院。
每逢周一,醫院裏便是病人最多最擠的時候。淩紹宇從急診室裏出來,正準備要去門診部坐班,一路上都有醫生護士跟他打招呼。
如今他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可自訂婚以來,他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少,那周身溫和的氣息也在逐漸變淡,體內的疲憊不堪和麵容上的倦怠越來越明顯,仿佛整個人身上都背負著巨大沉重的包袱,壓得他的肩膀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從電梯裏出來,又碰到了熟人醫生打招呼,他隻是禮貌性的笑了笑,微微蹙起的眉宇間卻有著不加掩飾的倦態。
就在途中路過婦科的時候,他卻竟似在擁擠的走道裏意外的看到了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久違的身影。
“是蔓蔓……”
反應過來,他的眼底閃過急切的神色,掰開遮擋住視線的人群,便加快步伐的迅速跑上前去找人,生怕再晚上一會兒,就又找不著她的人影了。
他知道,自從那次在酒店的事情發生過後,蘇蔓便有意在躲著他,不管他什麼時候去找她,她都始終避著不見。
如今已經一個月過去了,而她也躲了他整整一個月。
衝出二樓的走道,他急急跑下樓去,終於在門診樓外的綠化帶追趕上了她。
“蔓蔓……”他嘴裏叫喊著她的名字,幾個跨步,便已經攔在了蘇蔓的麵前。
突然看到他的身影,蘇蔓似有意外的變了變臉色,“紹宇?”說完後,立馬又反應過來什麼,她連忙轉過去,想要走人。
“蔓蔓,別躲了。”淩紹宇見此,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蘇蔓的身子不自覺的僵硬了起來,臉上的笑也很僵硬,“紹宇,你抓著我幹什麼?”
淩紹宇看著她,歎了一口氣,略微疲累的再次說道,“蔓蔓,別再躲著我了,你知道我一直都在找你的。”
“我沒有……”蘇蔓剛想否認,淩紹宇就斷定道:“你有!我每天打電話給你,每天發消息給你,你都沒有回複我,去你家裏找,你也不肯見我。”他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真的想就這麼跟我斷得幹幹淨淨的麼?”
蘇蔓低垂著頭,臉色黯然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都已經跟別人訂婚了,我還怎麼能跟你繼續糾纏不清呢?”
“我……”淩紹宇被堵得啞口無言,一時找不到話反駁。靜默半晌,他苦澀的開啟唇角:“對不起,蔓蔓……”
“不用再說這些了紹宇,我明白你的意思。”蘇蔓打斷他,道:“你也不要再為上次的事情自責了,我說了那不是你的錯,都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我不怪你,所以……你也真的沒必要再對我感到愧疚。”
淩紹宇默默的站在原地看著她,低垂的眉眼卻落下了一層重重的陰影。
不是沒有話對她說,而是根本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麵對著這樣的她,他的心裏反而更像是被判了死刑一樣的難過。
他的神情頓時變得更加黯淡下來。
蘇蔓見他半晌無話,便對他說道:“紹宇你回去上班吧,我就不打攪你工作了。”
在她再次露出要走的意思,淩紹宇很快回過神來,眼睛不其然瞥見了她另一隻手裏拿著的幾張檢驗單,連忙又問道:“蔓蔓,你怎麼了?今天到醫院是來檢查身體的嗎,是不是身上哪裏不舒服?”
“沒什麼。”蘇蔓聽到他的問話,立即把那隻手藏到了背後。
她的舉動實在顯得有些欲蓋彌彰,就像是手裏拿著什麼見不到人的東西,需要掩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