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很坦蕩,夏唯一甚至從他的話語裏感覺到了一絲揶揄與調侃,她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頗為有些不好意思。
楚荊看著她臉上笑得很甜美,隱隱還有點羞澀,他微微垂下眼眸,眼睛裏劃過一絲波瀾不驚的黯然。
他轉而又對夏唯一道:“說起來,我還應該要向你道歉的,上次微博上的事情,給你增添了不少的麻煩,希望沒有影響到你和顧少的關係。”
夏唯一搖搖頭道:“沒關係,本來就隻是一個誤會而已,說開了就好了。”
“嗯。”楚荊頷首輕輕應了一聲。心裏卻是自嘲的想著,以他們的關係,就算是老天爺想破壞都破壞不了,哪裏還用得著他去瞎操心什麼。
兩個人剛開始坐在吧台前說了一會兒話,楚荊隨後又給她調了一杯新酒,夏唯一對他那熟練的調酒手法頗感好奇,一時心血來潮邊央著楚荊出手教她。
正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顧亦然突然打來電話,目的無外乎是小心眼發作,不想老婆和別的男人相處太久,所以變著法兒催她早點回去。
楚荊聽到後,又是打趣道:“看來,顧少這是迫不及待了。”
夏唯一微微不自然的說道:“他隻是……比較黏人了點。”
楚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夏唯一這才發現,自己的解釋有點欲蓋彌彰。
其實,他們心裏都明白。
楚荊很清楚的知道她不可能在酒吧裏多呆,便直接說起了正事。他拿出了兩張門票,放置在夏唯一麵前,緩緩說道:“下周六就要開始我的巡回演唱會了,A城是第一站,希望你到時候能來。”
夏唯一忽然想起了米小兔上次拜托她的事情,楚荊演唱會的門票是千金難求,他現在送的這兩張還是最難得的前排位置。她把兩張票拿在手中,一口應下:“好,我到時一定去。”
楚荊點了點頭,露出溫和的笑。
大概又坐了十來分鍾,顧亦然的第二個電話很快又催來了,夏唯一很無奈的掐掉。
楚荊將她的反應納入眼底,卻笑著對她說:“回去吧,我就不多留你了,等再過一會兒,隻怕顧少就要殺上門來了。”
夏唯一笑得有點尷尬,見楚荊都已經說得這麼直白,也隻得回道:“不好意思,等下次有空,我們再一起出來玩。”
“嗯。”楚荊低低應了一聲,心裏卻知道,下一次再約隻是客套,要一起玩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去了。
他忽然有些莫名的難過。
因為,人一旦長大,就再也不可能會是小時候的樣子了。
離開的時候,夏唯一向他揮了揮手,讓他不用再送,她可以自己走出去。結果,到了樓下,她很意外的就看到顧亦然的車停靠在街道邊上。
她坐到車裏,直接便趴在顧亦然的身上,朝他的臉龐啃咬了一口,直聽到他嘶嘶的吸氣,她才肯放過他。
“生氣了?”顧亦然輕輕摸著她的臉,而他自己的俊臉上卻被她剛啃出了一個很淺很淺的牙印。
夏唯一氣鼓鼓的瞪著他,幽幽的說道:“你這麼小氣,我以後還會有朋友嗎?”
“唔……”顧亦然沉吟著道:“應該會有的吧。”
夏唯一瞪著他許久,本來是挺生氣的,可就是那麼不爭氣的被他氣笑了。就連想要罵他,也根本都罵不出來。
等好不容易緩和過來,她才說道:“你不要這樣,我們都應該為各自留有一定的私人空間,我也知道夫妻兩人的相處很重要,但這並不是我們生活的全部,我們都有朋友,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可能無時無刻都像連體嬰一樣的黏在一起,我……”
她忽然語塞,就像是詞窮一樣,哽住了喉嚨,不知道該怎麼向他傳達自己心裏的想法,她看著他,心裏酸酸澀澀的。
他會這麼自私霸道,是因為愛她,她都知道。可她難過的是,相比起他的感情,她的愛竟是顯得那麼淺顯。
“唯一。”顧亦然忽然輕輕的喚她,手掌依舊擱在她的臉上,細細的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然後說道:“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但人都是貪心的,和你在一起一個小時,我就會渴望兩個小時,在一天,我就會渴望兩天,然後,渴望……無限製的溢漲,這樣的欲望,想控製都控製不住。我恨不能你的眼睛裏永遠都隻能看得到我,心裏永遠都隻能想著我,就算是那些所謂的親朋好友,我都想要把他們通通都扔出地球以外的地方去,更甚至,我會很希望,這個世界到了某一天,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其他的,多餘的,全部都消失掉,這樣……就再也沒有人來打攪,也再也不會有人來搶走你那本應該屬於我的時間,你明白嗎?如果可以,做連體嬰其實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至少一分一秒都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