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海其實並不是在責怪她什麼,隻是突然間開口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這才會找了這個話題。
但顯然,這開場白選的很不好。
夏東海歎了口氣,問道:“這麼久氣也該消了吧,什麼時候回家?”
夏唯一睨著他,冷笑道:“那家裏我不是早就讓給你們一家三口嗎,我現在哪裏還有什麼家啊!?”
夏東海擰著眉:“這又說的什麼混賬話,你是我的女兒,那個家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別,夏先生可別這麼抬舉我,”夏唯一連忙打斷道:“您的女兒可是在那裏好好呆著呢,我這算哪門子女兒啊,真是不敢當!”她手指著蘇蔓所在的位置,滿臉的諷刺。
夏東海氣得語噎。可想著剛才在淩董夫婦麵前鬧了一些烏龍,他便又緩和道:“你是我夏東海唯一的女兒,這是誰都不能改變的!”
夏唯一聞言,對著他又是冷冷一笑。
夏東海盡量心平氣和的道:“你和小蔓有什麼誤解還是趁早說開,鬧過一陣就可以了,何必為了一點小事生嫌隙?”
“小事?這就是您想了這麼多天得來的結果?”夏唯一嗤笑一聲,意味不明的說道:“我敢肯定,您一定沒有去向那對母女倆問明情況吧?”
夏東海啞然。
從那日早上過後,他確實沒有再探究她是因為什麼才打的蘇蔓。一是因為他真的太忙了,公司的事情一大堆,忙著忙著就沒怎麼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二是他覺得她已經把蘇蔓打的那麼慘,即使蘇蔓真的做錯什麼事情,也沒有必要再去追究什麼。
再者,那兩日周雪梅隻要一找到機會就到他麵前哭訴,倒也不是直接編排她什麼,而是說起幾年前的那些委屈事。他心知虧欠了周雪梅很多,見她那樣,便也就什麼都不忍心再問了。
夏唯一看到他無話,就知道了結果,嘴角諷刺的弧度更大了,“說什麼嫌隙,您可真是看得起我,這麼多年來,我跟那對母女可從來就沒有好過。什麼和好,什麼別傷和氣,這些話您自己說說就算了,可千萬別太當真。”
夏東海無力反駁,可對著她這麼一副總是陰陽怪氣的樣子,感覺頭又要疼了。
“好了,我和你好好說話,看看你這又是什麼態度?”他無奈道:“虧得淩夫人剛才在我麵前還一個勁兒的誇你,說你性子好,人也好,可你怎麼就一點都長不大呢?”
“我又沒有求您特意走到我麵前來找我說話,要是受不了的話你現在可以走啊。”夏唯一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聽到他後半句話,她眉頭忍不住緊皺起來,滿心不愉。淩夫人的心思還真不小,在她麵前表現得那麼過,現在又到她爸麵前熱絡去了。
夏東海頭痛欲裂,扶額說道:“你能不能別總是那麼小孩子脾氣,這麼大的孩子也該要成熟理智些了。”
見夏唯一不服氣的冷哼,他無奈歎了口氣,說到底,這孩子養成如今這副脾氣,他自己就占有一大半的責任。
他轉而又問道:“聽淩夫人的意思,你跟紹宇的關係也很好,怎麼以前都沒有聽你提起過?”
夏唯一覺得他這句話問得真有意思,從前兩人每每都是說不上三句話就要大吵一頓,什麼時候得到機會坐下來談論這種私人問題了?
她嗤之以鼻道:“跟我關係好的人那都是上不得台麵的,別在外麵跟那些人學壞了……記得您以前是這麼教我的吧?”
夏東海麵色訕訕道:“我那時候還不知情……但控製你亂交朋友,不也是為了你好啊。”
“嗬嗬。”夏唯一冷笑道:“您現在半點都不用擔心,那麼上得了台麵的人,我可沒有資格和人家成為好朋友!”
夏東海聽出了弦外之音,“你跟紹宇……”
夏唯一不想跟他說,可想起淩夫人的態度,還是不免有些不舒服,便板著臉提醒道:“等下在淩家人麵前記得多長點腦子,可別真的老糊塗了……”
夏東海的臉黑了黑,“有你這麼對爸爸說話的嗎?”
他夏東海縱橫商海幾十年,哪個有膽子敢小瞧他,哪個有膽子敢不把他放在眼裏的?不說算計無漏、深沉如海,但也絕不至於像她說的老糊塗啊。
太沒大沒小了。
夏東海幹瞪眼,夏唯一又是嗤之以鼻,心想著連周雪梅那女人的卑劣手段都看不破,不是老糊塗還能是什麼?
“您大概還不知道吧,有人好像看中了我的身份,想打我的主意呢,所以勸您千萬警醒點,別稀裏糊塗的就把我給賣了……”
她不耐煩的把最後一番話說完,直接就走人了,去找米小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