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汪斐對手下擺擺手。
手下送上兩壇酒,見氣氛不對,急忙作揖走了。
見汪斐越來越放肆,汪聖想發作,又顧及有客人在。隻能強壓心頭怒火,盯著汪斐,壓低聲音,道,“斐兒!你也不小了,說話要有分寸!今晚當著澤淵侯夫婦的的麵,你收斂點……”
“老頭,也給你滿上,免得你說我不孝。”
汪斐起身拿過汪聖麵前的果酒,直接倒了,滿上他帶來的酒,放到汪聖麵前,道,“這可是十五年的陳年杜康,我花了好大代價才搞到手的。讓你嚐嚐什麼是真正的酒,別一天到晚拿你的馬尿招待人。”
汪聖氣得胡須都在顫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奈何隻能忍。
黎綰青掃了眼父子二人,五官眉眼神似,就是個性大不相同,簡直是天壤之別。汪聖謙虛低調,汪斐囂張高調。汪聖個性溫和,汪斐就像個炮仗,見誰都點的中。
在這種氛圍下,怎會吃的開心。汪斐氣得汪聖差點吐血也就罷了,話裏話外還擠兌孤宿白。後來更是借著醉意,拿著酒杯在孤宿白麵前晃來晃去,好幾次差點把酒倒在孤宿白身上。看得黎綰青驚心動魄,心裏為他捏了把汗。隻能抓住孤宿白的手,一再傻笑,示意他不要動怒。
笑得臉都僵了,才結束這頓飯。黎綰青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重重歎了口氣。
結局是汪斐喝醉了,被手下扶到廂房休息。偏偏還不省心,突然咋呼一句,要找孤宿白較量。嚇得她的心又懸了起來。汪聖也喝了不少,其實是被汪斐給氣的直灌悶酒。已經有六七分醉意,還堅持要送他們出去。豈料腳下不穩,差點摔了,嚇得管事急忙扶他回房。
從沒覺得一頓飯可以吃的那麼累,簡直全身疼,腦仁更疼。之後拉著孤宿白出了震南侯府,月下漫步,也是醒酒。剛才她也喝了幾杯,帶著幾分醉意看風景,別有一番滋味。夜風吹過臉頰,很是舒服。
天有些晚了,街上人影綽綽。偶有幾個行人匆匆而過,不敢停留,以盡快的速度回家。
也是這幾日人命案給折騰的。一入夜,街上便沒什麼人走動,家家關門閉戶。原本熱鬧的蘇南城,變得異常蕭條冷清。
夜風吹醒酒意,黎綰青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見孤宿白一直不說話,使壞的摳了下他的手心。引來他的視線,淘氣一笑,道,“還在想昨晚發生的命案?或是擔心藍兮?”
孤宿白道,“前者。”
他本來就話不多,碰上煩心事,更不想說話了。
黎綰青想了想,道,“很棘手?”
孤宿白“嗯”了聲,眉頭又鎖了起來。
黎綰青看得心疼,少見他這樣愁容不展。或是因為這裏是蘇南,他又對蘇南有一份情節。加上如果不盡快查清此事,喬玉書會有麻煩。
看著地上的影子,她調皮的把臉湊到孤宿白那邊,看上去像是親吻的樣子。又覺得不夠,伸手在他腦袋旁邊比劃,各種自娛自樂。
而他看得見,也當看不見,隨便她胡鬧。
走了會兒,孤宿白突然輕輕喚了聲“丫頭。”
她輕輕“嗯”了聲,早察覺到有人跟蹤。裝作蹲下撿東西,刻意看了眼後麵草叢。之後拉著孤宿白,繼續不動聲色走著,輕聲道,“左後方草叢,至少三個。”
孤宿白也輕輕“嗯”了聲,微微抬了下右手,打算直接用武力逼出來。
正打算動手,陸無離突然冒出來。摟著孤宿白,一身酒氣,手裏還拎著一個酒壺。跟爛泥似的攀在孤宿白身上,嘴裏嘟囔不清,還好幾次差點親到他。惹得孤宿白不悅鎖眉,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飛。
旁邊又剛好是風月場所一條街,這小子顯然剛喝完花酒出來。
刺死再看草叢裏躲著的人,已經離開。陸無離還死抱著不放,似乎把他當成大姑娘,上下其手的摸來摸去。加上陸無離直噴臉上的酒氣,孤宿白忍無可忍。突然一腳把陸無離撂到地上,順帶踩了他一腳,拉著黎綰青快步回孤幽居。
黎綰青看傻了眼,想回去看看陸無離,奈何孤宿白拉著不放。她無語道,“就這樣把他扔在那裏,不會出事吧……”
孤宿白恨恨道,“死了最好!”
話雖這麼說,最後孤宿白還是讓老鬼把陸無離扛回孤幽居。
夜深人靜,突然一道黑影閃進孤幽居的後花園。而那裏,早有個人等待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