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綰青一時沒聽進去,“嗯”了一聲。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怔怔看著雲皓。
雲皓卻是自顧自倒酒喝酒,臉上已是兩片緋紅,漫不經心說著,“我父母早亡,我一個人長大。沒人記得我生日,我也從不過生日。今年我想給自己一個特別的記憶,以免老了後回憶往事的時候,發現這輩子連生日都沒過。”
之前聽他說過他父母早亡,他是個孤兒的事情。對誰來說,這都是件悲慘的事。她也是個孤兒,知道一個人長大的辛酸和苦楚。內心該有多強大,才能用無關痛癢的語氣說著,說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容。
黎綰青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沒準備禮物……”
雲皓道,“你能來,就是最好的禮物。”
這下她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或是雲皓真的有些醉了,看她的眼神愈發直勾勾。那種呼之欲出,讓她有種想逃的衝動。
天色在坐立不安中暗了下來,黎綰青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起身道,“天黑了,我該回去了……”
話沒說完,雲皓突然起身,靜靜看了她一眼,一口飲盡杯中酒。丟掉酒杯,搖晃的走到她麵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她的臉就在眼前,似一道欲1望,劃開心底那道束縛,欲1望一下子湧了出來,迅速在心頭蕩漾開來。
雲皓是醉了,因為隻有喝醉,才有勇氣表明內心。內心的聲音,內心的渴望。哪怕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可他還是想說,“我喜……”
豈料話沒出口,黎綰青忽然封了他的啞穴。
雲皓,“……”
“今日讓你破費了。”
說著,黎綰青鎮定的往外走,走出門口後,加快腳步下樓,出了醉仙樓。
雲皓拔掉啞穴上的銀針,一時愣在原地,癡癡苦笑。這樣也好,不然和她連朋友也做不成。
剛好日落,街上全是行人。說著笑著,把她淹沒。
見雲皓沒追出來,她鬆了口氣,心想這頓飯吃的整個人都不好了。讓她整個人更不好的是,一轉身看到童靖站在不遠處,衝她點頭微笑。她嚇了一跳,刻意看了眼醉仙樓裏麵,生怕雲皓這時候出來。還好雲皓沒出來,童靖也沒過來。
畢竟和童靖沒什麼交情,無非恰好碰到,禮貌打個招呼罷了。她回以點頭微笑,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豈料童靖走到她麵前,笑笑道,“你和雲皓一起吃飯?”
黎綰青心底似炸起一記驚雷,嘴角僵硬的抽搐了幾下。
童靖又笑笑道,“之前我看到你和雲皓進了醉仙樓。我聽人說,今天是雲皓的生日,沒想到他約了你。你臉色不太好,你沒事吧?”
她還能說什麼,嗬嗬一笑。
童靖猜到她心中顧慮,調皮的眨了下眼睛,道,“你是不是擔心澤淵侯知道你和太子府的人有來往,而責備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不過看到你和雲皓在一起,我也有點被嚇到。後來我一想,雲皓定是為了殿下而接近你。”
黎綰青恢複冷靜,蹙眉道,“此話何意?”
醉仙樓門口,人來人往。童靖生怕人多嘴雜,示意到一邊說。
等來到附近僻靜的小巷,童靖雙手環胸靠在牆上,開口道出她的疑惑,“太子府和澤淵侯府向來水火不容,不過這是之前。自從你的出現後,殿下對澤淵侯府的態度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其實旁人不用猜,殿下的心意再明確不過,殿下喜歡你。雲皓身為殿下的心腹,自然要為殿下分憂解難。所以我想,雲皓定是為了殿下,才特意接近你。”
先不論雲皓是不是有意接近,倒是童靖說話的語氣,讓黎綰青有些不爽。她雙手環胸靠在對麵牆上,看著童靖,笑笑道,“太子殿下一意孤行慣了,難道你們這些做下屬的不會勸他放棄糾纏一個有夫之婦?”
童靖蹙眉想了想,道,“你好像很苦惱殿下的追求?”
黎綰青突然覺得,凡是和太子府沾邊的人,都是些難以言喻的瘋子。譏唇反問道,“我又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為什麼要開心其他男人的追求?”
童靖突然轉移話題,道,“你很喜歡澤淵侯?”
總感覺眼前這女子看自己的眼神充滿窺視和敵意,黎綰青強硬道,“這種事不用向你交代。”話不投機半句多,轉身離開。
沒走出幾步,身後傳來童靖的聲音,“那澤淵侯又喜歡你多少呢?”
這女人究竟想幹什麼??黎綰青攥緊拳頭,不說話,加快腳步離開。
童靖的聲音卻不依不饒追來,“去年中秋時分,澤淵侯曾在京都芙蓉閣遺留一把紙扇,那紙扇出現在一個被殺女子的廂房中。至於芙蓉閣是什麼地方,想來不用我說,你那聰明的腦瓜子也知道……”
芙蓉閣,京都最大的青1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