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司馬固顯然沒意料到她會直接拒絕,怔怔看著她。
黎綰青淺淺一笑,站起身,“一般提這種要求的人,不久都會死。不過你不會死,所以我不會答應你。”
“孤宿白不會放過我……”
“他這時候又沒空理你,你隻管走好了。去找溫蜀緒,給她一個溫暖的家。”
司馬固霎時濕了眼眶,苦笑喃喃,“我丟下棠棠十幾年,她不會原諒我,更不想見到我。即便我找到她,她也不會跟我走……”
二十年前,司馬固被皇後大罵一頓,苦悶難耐,出宮散心。偶然救下一采茶女,兩人日久生情。司馬固本想放下前程往事,跟采茶女到另一個地方,開始新生活。
奈何天意弄人,采茶女難產而死。
司馬固悲痛欲絕,在茶山下建了座草舍,獨自撫養棠棠,也就是溫蜀緒。他已打定主意,不再回皇後身邊,和溫蜀緒相依為命。
可是他低估了愛情這東西,更何況是一直深愛的女人,最終被皇後叫了回去。
等他辦完事回草舍的時候,溫蜀緒已經不見。
“自古重情重義者,都會一身麻煩。”
“我重情重義?嗬嗬,黎綰青,你看錯人了……”
“若不是,你怎會為皇後效命,為太子拚命。”
司馬固的臉霎時更白了,怔怔看著她,“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這麼說,代表我已經知道了,你也不必隱瞞。你此次來川東,是為了三十年前的那個秘密——其實蕭庭燁是你的兒子。”
司馬固麵上浮現過短暫的驚恐後,隨後悲傷,悔恨,自嘲鋪天蓋地而來,嗤嗤苦笑。笑著笑著,眼淚湧了出去,腦袋轉向一邊,任淚水橫流。
許久後,才道,“也不全是。世上沒有透風的牆,我無意間聽到寧宣和絕殺對話,讓他們去川東,銷毀姚川南手中的證據。若是你也在川東,順便除掉。我知道燁兒鍾情你,若是你死了,他定會悲傷。我不忍燁兒難過,可一方麵又不敢違逆寧宣的意思。那日我見你們的座駕從侯府出來,直奔城外。我百感交集,不知該如何是好,在街道上閑逛……”
“無意間看到一個少女,風吹起她的頭發,脖子後麵有塊紅色胎記。我想起棠棠也有,當時我心裏想著,難道她就是棠棠?我不敢確定,便跟著她。沒想到她偷偷進了澤淵侯府,沒多久後出來,騎上快馬,直奔城外而去。我猜想,她是孤宿白的人,定然也是去川東。既然老天爺已幫我做出決定,那我便啟程去川東。我還偷了燁兒的金牌,以備不時之需。到了川東,我才知道事態嚴重。我和姚川南也算舊交,不忍看到姚川南死去,護龍一族毀於一旦。楚衍失手被你們擒住,我便現身,用金牌命令絕殺,不得擅自行動。”
“你曾經找過姚川南,勸他交出證據?”
司馬固點點頭,道,“當時姚川南被絕殺偷襲,重傷昏迷。我潛入姚府,找到姚川南。他認出我來,我便勸他交出證據,說寧宣會饒他一命。姚川南不從,痛罵我一頓,我隻能離開。我是真心想幫姚川南,所以我命令絕殺,沒我命令,暫時不要動姚府。”
黎綰青懂了,怪不得之前絕殺一反常態不進攻,是司馬固的命令。
“你不想殺我,卻又追殺我,是因為皇後知道你來了川東?”
“對。我一直隱身在乾清宮,已離開數日,引起了寧宣的懷疑。幾天前,寧宣發來傳書,說若想燁兒好,就讓我拿到證據,殺了姚川南和你。我知道寧宣脾氣,不敢違逆。那日你救了棠棠,我真想過和棠棠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可是雲皓來了,一定是燁兒派他來的。燁兒也一定知道你在川東,更知道寧宣想殺你。我不想燁兒和寧宣爭吵,我不知道怎麼辦,隻能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