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都清楚,不過是些城裏大夫。治治尋常小病還可以,治不了內傷。
“爹爹再帶你去其他醫館看看……”
“不……咳咳……這裏是川東城最好的醫館……咳咳……若也治不好,其他醫館……咳咳……去了也白去……你……你就讓我死吧……咳咳……”
“不!爹爹好不容易找到你,怎會讓你死!一定有其他的辦法!”
思來想去,隻有黎綰青有這個醫術能治好溫蜀緒。
可是如今,身份泄露,對立為敵。先不說黎綰青願不願意施以援手,孤宿白那關就過不了。
見懷中溫蜀緒不斷咳血,奄奄一息。男人咬咬牙,已顧不得什麼,抱著她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揚鞭策馬狂奔。
一諾千金,黎綰青正帶著楚衍在川東街上溜達,想把他還給昨晚那群漢子。
楚衍被綁了幾天,手腳發麻的厲害,走幾步停一下。
黎綰青也不急,自顧自負手走著,欣賞街道上的風土人情。
“你確定放我?”
“孤宿白沒跟來,不就是最好的說服力嗎。”
楚衍想想也是,“你為什麼要放我?”
“我不想放你,不過我答應了他們,會放了你。”
他們?楚衍想到了阿奇他們。隻有阿奇他們,才會關心他的生死安危。想著心頭一暖,臉色也沒那麼難看了,對黎綰青也沒那麼敵意了。想了想,開口道,“聽我一言,早點離開川東。”
黎綰青轉身看了他一眼,“多謝關心”,繼續漫無目的的逛街。
楚衍以為她沒放在心上,急忙追上她的腳步,和她並肩而行。
“主子對護龍一族勢在必得,無法更改,你沒必要搭上自己……”
“楚衍。”
楚衍一愣,少見她神情這麼嚴肅。
“有些事,我逃不掉,但你可以。”
黎綰青沒有說透,楚衍卻漸漸懂了。在浙閩俞府一事上,他謊對皇後來使說,那些被燒焦的屍體就是俞府上下百來口。即便皇後和太子一時察覺不出,時間一久,自然會心生疑竇。
加上他和哈二嫌隙已久,哈大比他更親密太子。難保哈大不會護犢子,在太子麵前說他壞話。
加上黎綰青一句輕輕帶過,顯然太子蕭庭燁對他起了殺意。
出神的時候,黎綰青已走遠。楚衍本想追上,想想還是算了。看到阿奇他們留下的暗號,趕去跟他們會合。
眾矢之的,離開也好。
黎綰青轉身見楚衍已經不見,猜到他想到其中利害關係,定然趕去和阿奇他們會合,離開了。
這樣也好,能逃多少是多少。
包子鋪老板正把剛做好的包子放到蒸籠裏,一抬頭看到鋪子前站著個笑眯眯的女子,想起不就是那天打劫他包子鋪的姑奶奶嗎!
下意識一手護著蒸籠,一手護住錢箱。
見她臉上的笑容在放大,頓時帶著哭腔道,“姑奶奶,您換家打劫吧,就饒了我吧……”
黎綰青二話不說甩出一張銀票,“夠不夠?”
老板頓時雙眼發亮,小雞啄米的點頭,“夠夠夠!買下我這間包子鋪都夠了!”
“我要你這包子鋪做什麼。我要你這裏所有的包子。”
“姑奶奶真會吃,整個川東城,就我這家包子鋪是真材實料。凡是吃過的客人,定然對我家包子念念不忘,回頭客是數不勝數。更有甚者,半夜撬門來買包子……”
老板說著一停,疑惑打量她,難道是這個小丫頭片子做的好事?
她很誠實的承認了,“我不就是那個半夜來撬門買包子的嗎。”
嗬嗬,真誠實。老板哭笑不得,看在銀票的份上,又擠出一臉笑容。
“姑奶奶,你的包子打包好了,小心燙……”
黎綰青直接把包子往肩上一扛,衝老板豎了下大拇指,啃著包子走了。
老板不禁嘟囔,“這是什麼人啊,這樣都不怕燙……”
走到街口,忽然一輛馬車橫衝直撞而來。黎綰青轉身避開,豈料袋子破了。包子隨著她的轉身,撒了一地。本來還想搶救一下,沒想到馬車忽然刹住,直接把包子碾扁了。
她心中不禁‘草’了一聲,見駕車的是個麵生的男人,年約五十多歲,怒衝衝過去講道理。
“鬧市還能駕馬車橫衝直撞,萬一撞到人怎麼辦!不管,你先賠我的包子!”
從馬車的簾布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不就是溫蜀緒的聲音嗎!再一看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司馬固。
黎綰青傻笑幾聲,往後退了幾步。正打算轉身就跑,身上穴道一麻,頓時動不了了。
心裏隱隱響起了一首‘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