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這拿慣了刀的手,拿起筆來,倒東倒西歪。
無論怎麼看,都像是鬼畫符。
使出吃奶的力氣,用了一早上世間,終於完成人生第一幅巨作,忙欣喜的喊來秦素衣檢閱。
秦素衣到了一看,霎時石化在原地,“夫人這字……頗有老莊之風。”
“你是想說,有老莊逍遙之風,任它逍遙,任我胡鬧吧?”
秦素衣笑了笑,“隻要勤加練習,他日必定成書法大家。”
“你不嫌我笨,我也不敢多來打擾。”
“夫人說笑了,豈會打擾。”
自打她這幾日常來她這裏坐坐,這冷清的院子,也變得熱鬧起來。
她看了眼秦素衣,再看一眼自己的鬼畫符,重重歎了口氣。
要她拿筆寫字,不如拿刀殺人來得痛快。
“罷了,我根本不是學寫字的料,也不叨擾你了。”
說著,她起身想離開。
“夫人且慢。我剛炮製了一壺親自曬製的花茶,若夫人不棄,可坐下嚐嚐。”
“埋頭一早上的鬼畫符,倒真的有些渴了。有勞你了。”
“夫人稍等片刻。”
秦素衣說著進房端茶,她則起身,饒有興趣的打量牆上山水書畫。
“夫人,茶來了。”
“看這些出自你手筆的山水墨寶,你應該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我的爹爹是個私塾先生,打小他便教我讀書寫字,書法繪畫。其實不過是一些上不了台麵的小玩意。”
秦素衣忙著倒茶,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你未免太自謙了,若是讓我畫,恐怕一輩子都畫不出一個角。”
“會山水書法又如何,哪像夫人,能和侯爺出雙入對,讓人好不羨慕。”
她轉頭看著秦素衣,隱隱感覺到一股醋意。
也對,凡是女子,吃醋是天性使然。
“夫人,來喝茶。”
“好。”
她在桌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
茶香四溢,味道甘甜微酸,別有一番滋味。
看著風輕雲淡的秦素衣,想起下人中對她的各種傳聞。
想了想,開口問道,“我聽府中下人說起,一年前你被侯爺帶進府,當中定然有一個美好邂逅的故事。”
“不瞞夫人,素衣的爹娘早亡,素衣一人流浪到京都。後來實在太餓,昏倒街頭。是侯爺路過,見素衣可憐,將素衣帶回侯府。侯爺憐憫素衣,將素衣納為側室。其實素衣並不奢望侯爺寵愛,隻求能待在侯府,偶爾見侯爺一麵,此生足矣。”
秦素衣淡淡說著,眼底像散落一地的陽光,讓人感覺溫暖。
“對了,今日為何不見小群?”
說曹操,曹操到。
話音剛落,小群驚慌失色的跑進來。
“大……大夫人,有個瘋婆子殺上門來了!”
她正疑惑是哪個瘋婆子,下一秒,傅挽雲殺氣騰騰的衝進來,身後還跟著一群看熱鬧的下人。
“原來是傅侍郎家的傅挽雲傅大小姐,看你氣喘籲籲,要不要坐下喝杯茶……”
“黎綰青!”
傅挽雲一手掃落她遞來的茶杯,惡狠狠瞪著她。
茶杯落地應聲碎裂,茶水灑了一地。
秦素衣見此,剛要起身,被她偷偷按住。
她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抬眸看著怒火衝天的傅挽雲,咧嘴淺淺一笑,“這就是傅侍郎的家教?”
“黎綰青,你不要在這裏跟我裝腔作勢!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
傅挽雲怎麼也忘不了今早發生的事,醒來時莫名發現在蕭庭燁床上。被蕭庭燁轟出廂房,之後在太子府眾下人奚落聲中狼狽逃出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