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近的工作,掃把其實有點煩心---低端的工作太多,而高端的又有點太少,這種忙碌很沒有效率,太多的事情都失去了控製——大批外國人進入普羅旺斯省,實在是給他們這些清潔工提供了超多的工作機會。
太多的課外作業可不是他所希望的,雖然剛入行的時候,他確實喜歡多做一點,但現在已經有了口碑和信譽,更何況還雇傭了兩個能幹的助手,很多零碎的事情都不需要自己親自到場。
我們的雙氧水姐,就是他的助手之一。
其實瑪緹娜是個很可愛女孩子,很有藝術賦——你瞧,她本來是個來巴黎學習藝術的西班牙女郎,卻找了一個有點害羞的中國人做男朋友,還找了一份比較高薪的工作。
你知道,清潔工這種工作,用掃把、雙氧水什麼的當名號應該比較正常,但是我們的瑪緹娜姐,她的工作能力確實配的上雙氧水這個綽號。
無論多麼糟糕的場麵,隻要有她在,絕對不會讓那些篤信高科技的蠢雞找到任何可以搜集到的線索,尤其是對金屬和有機物的加工上,堪稱絕技。
在五十公尺範圍內,隻要她願意,可以讓一塊剛出爐的麵包在三十秒之內長滿綠色的黴菌,讓一錠剛打磨過的鋼鐵變成一碰就碎成渣的鐵鏽,讓新鮮的肉變得像被過氧化氫處理後一樣潔淨——是的,她是個有特殊能力的人,所以才能勝任這份高薪的工作。
那些需要留下“有用”的物證,經過她的處理,絕對隻會給那些技術部門留下雙氧水浸泡後的那種幹淨,那種完全被氧化過的幹淨。
這就是她的能力——蝕化。
當然,我們也都會好奇,那個叫掃把的年輕人,她那個油嘴滑舌的東方男友,是不是也是同樣的一類人呢?
永遠要敬畏專業人士——這是瑪緹娜在馬德裏大學讀書時,她的老師告誡過她的一句話。
在瑪緹娜看來,掃把不僅僅是工作上的搭檔,還是一個完美的男朋友。
讓她崇拜愛慕的,是這個東方人那種冷靜、自信、執著的內在——這是每次她跟掃把搭檔時,麵對地獄一樣的現場,掃把給予她的一貫印象。
始終如一的專業而可靠,並且會做中國菜,除了最近學了很多法國花樣——這簡直滿足了這位女士對完美男友的一切幻想。
她與掃把相識的過程很有趣——這還得從巴黎起。
兩年前的九月三日,瑪緹娜記得十分清楚,那下著大雨,還有部分展館封閉維修,盧浮宮博物館內沒有幾個人,她因為有特別通行證的緣故,正好趁著人少,來看看那些無比美妙的藝術品。
身為古典藝術專業的學士,和巴黎索邦大學文物修複專業的進修生,本來參觀那些隱隱透露著滄桑曆史感的藝術品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可就在那一,她的能力出了一點的問題。
當她看著不遠處的斷臂的維納斯像流沙一樣漸漸塌化成飛舞在空中的一陣煙塵——瑪緹娜知道,她惹大麻煩了。
雖然當時周邊沒有任何人,但總還是有監控存在,在她被驚嚇得不知所措的時候,她幸運的認識了掃把。
當時她聽到一個好聽的聲音在背後輕輕的:“有麻煩了?”
這聲音唬得她轉身太急,一個踉蹌向後仰倒。
然後,她見到了一個微笑著的東方男人。
瑪緹娜記不起當時是怎樣被這個男人服的,感覺像做夢一樣。
她印象最深的一句問話就是:“現在有兩個解決辦法——一個是咱們一走了之,我會處理得非常幹淨,因為咱們今完全沒有來過這裏,剩下的爛攤子交給警方他們,無論是誰,可有的忙了,當然還有一種,就是咱們走出的時候,維納斯仍然站在這裏——請相信我,美麗的女士,這點我應該做的到。”
瑪緹娜現在回想起來,還是不能理解當時的自己到底是回事——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應該趨吉避凶,肯定不會選擇第二個方法,但她當時腦袋一熱,居然就這麼選了。
當然,此時她還沒有為了掃把學習中文,不會聽懂這個東方人有點鬱悶的嘟囔:“媽的,為了泡妞,我特麼真是下了血本了,要是完事你跑了,我非得悔死不可”
東方人帶著她,如入無人之境的在行政區轉了一圈,然後在某處的牆邊閉目站了一會兒,隨即回到了展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