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旺斯省馬賽。
馬賽的秋並不像人們想象的那樣寒冷,或許是因為靠近地中海海海岸的緣故,這幾總是在傍晚的時候下雨。
有人正從布萊特街街角的咖啡館走出來,門口的侍應生禮貌的遞出了一把傘,但隨即又微笑著收了回去,原來這位要出門的紳士左手臂上掛著一把黑色的英式Brigg雨傘,著裝十分老派,但等他抬起頭來,卻發現這是一位東方人。
這位東方人撐開傘,稍微側身,讓過一位剛剛進門的顧客,把五歐元的費不引人注目的塞給了這位略顯殷勤的侍應生,然後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咖啡館對麵的Blnd≈ap;Brune餐廳隻在中午開門,這時候已經打烊,東方人看了一眼掛著門口的休息牌子,沿著人行道向遠處的1號走去。
布萊克街1號與旁邊的意大利餐廳一樣,應該都是開到夜裏11點鍾的,因為他們不僅晚餐供應經典的馬賽魚湯,還會在八點鍾後拉出露咖啡桌來,給那些夜裏喜愛閑聊的人打發時間提供一點空間。
然而此時還而沒有全黑,正是人們享受晚餐的黃金時間,這家往日門麵熱鬧的餐廳卻是黑漆漆的,連門口鐵柵欄都拉了下來,上麵掛著一塊粗糙的木牌子,上麵寫著:“Suspensin”(暫停營業)。
稍稍注意了一下街麵周邊的情況,東方人就繞過低矮的灌木,拐到了一條巷子裏。
巷子盡頭這扇生鏽的鐵板正是這家餐廳的後門。
雨還在下,逼仄的巷裏因為沒有燈,顯得愈發的陰暗。
水線從尼龍傘麵滑落下來,正好遮擋住後門上的觀察口,於是東方人收起了傘,伸手輕輕的敲了幾下門。
三長兩短的間隔,似乎意味著這裏將要發生一些事情,一些不太好見光的事情。
沒有多久,生鏽的觀察窗口慢慢的打開,裏麵的人慢慢的從陰影中擠出來,顯露出一雙十分惶恐,異常緊張的眼睛。
這是一個意大利人,大概60歲左右,看他現在露出來的眉弓和顴骨之間的部分就能確認,因為瞳孔的顏色,肉呼呼的鼻子還有意大利男人喜歡的胡須式樣,不難看出這應該也是這家餐廳的老板。
因為他很胖,而且右手上帶著兩個戒指,脖子上也有一條挺粗的金鏈子——從某種邏輯推導的條件來,年齡較大,家境比較富裕,而且運動量不大,在開窗的右利手上帶著不方便下廚的首飾,一般來,他應該就是老板。
東方人對此無動於衷,雖然一眼就看出此時的後廚應該發生了一些事情,但是他隻是很平淡的了一句:“晚上好,先生。應該有人跟您通過電話,我是來幫忙的。”
意大利人眼睛眨了好幾下,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把鐵門掀開一道窄窄的縫隙。
門外的人不以為忤,好像是見慣了這些,氣定神閑的把雨傘甩掉水珠,嚴嚴實實地套好傘套之後,才一閃身,貼著縫隙走了進去。
這是典型的意大利式後廚,還沒轉過狹窄的走廊,牆角的披薩爐就堵在那裏,所有進出的人都需要側身而過,但這對於腰圍過人的老板來應該是個挑戰。
隻見他條件反射似的在肚皮上墊了一塊餐巾,側身從剛好把他身體擠壓成阿拉伯數字8的的縫隙裏滑了過去。
也許是這個民族有種話嘮的賦,這個意大利胖子絮絮叨叨的起了他年輕的時候是正麵可以通過這裏的,但是有一次被披薩爐火熱的石頭邊沿卡住五分鍾後,這種通過方式就變得很自然了。
東方人微微撇了撇嘴,也蹭了過去。
經過冷庫的時候,他頓了一下腳步,隨後又跟了上去。
“我會根據程度取費的,這點您可以放心——但是,我得先看看到底有多糟糕不是嗎?”
聽到意大利人在旁邊反反複複的嘮叨錢有多難賺,黑心的食品總局的檢查員等等話題,東方人淡淡回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