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一遝筆記本,陷入了沉默。
這個結果在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但事情還未結束。
之後兩,當初那批進入夢境的人,先後病倒了一半。
原因也基本相同,都是主動感染。
“真是一幫瘋子,人都病倒了,誰來做研究?你是不是?”
廖醫生揉了揉模糊的雙眼,語氣不清是憤怒,還是無奈。
他麵前的辦公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筆記,足有上百本之多。
夏仁搖搖頭,對此不置可否。
一半的人病倒,剩下的人更要努力研究,不能辜負同伴做出的犧牲。
隔離區的氣氛一比一緊張,那些筆記成了重要的參考資料,廖醫生吃住都在實驗室,基本不睡覺,筆記本被他翻了又翻,紙張都快翻爛了。
終於,在進入隔離區的半個月後,廖醫生盯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走出實驗室,要求夏仁帶他再次進入夢境,不過這一次特別要求,隻有他一個人能夠進去。
他的狀態差到了極點,嘴唇幹裂,沒有一絲水分,皮膚也黯淡無光,淩亂的胡須肆意瘋長,頭發亂成一團,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糟糕的中年流浪漢。
“你沒問題吧?”夏仁關心地問了一句。
廖醫生忽然“哼哼”地笑了起來。
他抬起頭,發絲遮蓋住的一雙疲憊的雙眼放出明亮的光芒,了一句難以理解的話。
“這是實驗。事情終於要結束了。”
就連牛長壽也不被允許陪同,這次進入夢境的,隻有夏仁和廖醫生兩人。
重新回到夢境,周圍多出了不少狀態萎靡的夢境之花,花的莖葉,包括花瓣上,都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黃色真菌,它們的主人就是那些病倒的研究人員。
廖醫生並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情,隻是伸手去挨個撫摸了一下那些花朵,然後轉身告訴夏仁,可以離開了。
“這麼快?”
夏仁雖然有些疑惑不解,但還是順應了他的要求。
回到現實,廖醫生什麼也沒,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要不是夏仁反應快,他的後腦勺就和堅硬的水泥地麵來一次親密接觸。
牛長壽趕忙過來檢查,幸好廖醫生並沒有什麼問題,隻是太過勞累睡著了而已。
等到晚上,廖醫生依舊沒能醒來,但是病房那邊卻傳出了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那些病倒的研究員,有一部分已經蘇醒了。
他們雖然身體狀態依舊不好,精神也比較萎靡,但確確實實醒了過來。
眾人連忙做了全方麵檢查,檢查結果顯示,研究員們的神經係統發生了輕微,但是不可逆的畸變,這些畸變將會帶來什麼影響還是未知數,但至少現在,他們無比健康。
雖然人格測試還沒來得及做,無法確定這些研究員的理智是否正常,不過這絲毫不影響隔離區的氣氛變得活躍起來。
第二淩晨,精神飽滿的廖醫生蘇醒了過來。
在得知昨隔離區發生的情況以後,他語氣平淡地了一句:
“開始準備生產特效藥,讓非典型恐蟲症從全藍星消失掉。”
……
……
這一,隔離區的歡呼聲傳到了山穀之外。
有人抱著幾瓶酒,在宿舍裏對著永遠睡死過去的研究員同伴放聲大哭;
有人脫光了衣服,繞著公路裸奔一圈之後還嫌釋放不夠,回到宿舍倒立洗頭。
有人哭,有人笑,這段時間壓抑的氣氛都把大家憋慘了,大家的情緒都需要發泄出來,誰也沒辦法在這種時候依然保持理智。
後麵的事情不需要夏仁再如何參與,他帶著秦芸和陸怡,以及莉莉來到山頂,隻有這裏還算清靜。
望著下方的隔離區,以及群魔亂舞似的人群,夏仁有些感慨。
再過半個時,就會有專車過來,眾人都將隨著隊伍離開。
正在微微惆悵的時候,夏仁看到下方被人群眾星拱月擁護著的廖醫生麵無表情地從隔離區走了出來,他呆板的臉就像河邊堅硬的鵝卵石,和周圍眾人興奮的模樣格格不入。
自從廖醫生蘇醒,宣布特效藥已經研製出來以後,夏仁就隻見過他一次麵。
這一次見,總感覺有些不同。
夏仁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勁,但是廖醫生好像……不會笑了。
奇怪,明明是這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
……
由超人協會負責調度的專機還沒有落在木星市,夏仁接到了牛長壽的電話,對方表示特效藥已經通過協會內部的臨床驗證,並且在半時前也順利通過的協會的倫理審查,現在已經進入到了計劃生產的階段。
因為夏仁在藥物研發階段發揮了不可忽視的作用,並且他和廖醫生都是屬於基金會的人,所以在和基金會商議之後,兩個組織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剛剛確立了負責生產特效藥的藥廠地址。
就是魔都東浦市的長生公司,當初非典型恐蟲症的散播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