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麼死的,難產唄。”女人語氣中止不住的惋惜:“明明都已經九個月了,眼看第二就要去醫院住下,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結果偏偏在淩晨出這種事情。”
“出了什麼事情?”
“蓉蓉半夜一個人起來去上廁所,結果不心被絆了一跤,羊水摔破了,聽到叫聲,方斌立刻就開車將她送往醫院,結果還是沒能搶救過來。可惜啊,多好一個孩子,沒就沒了。”
聽起來隻是一場普通的事故,但夏仁知道,這中間沒有這麼簡單,不然方斌不會在筆記本上寫下那段瘋狂的文字。
“後麵發生了什麼,你們知道嗎?比如我表哥他,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要反常的地方,還真不好判斷。”女人變得有些遲疑,道:“方斌辦完妻子的葬禮,聽去警察局鬧過,是要查哪一段路口的監控,結果全市的路口大部分都有監控,偏偏那一段沒有。”
“他從警局回來之後,整個人都垮了,一直一個人呆在屋子裏,就吃外賣喝酒,我們敲門都沒開過,直到那一,我早上起來丟垃圾,發現他的門是開著的,當時心裏就有不詳的預感,那早上很冷,我記得很清楚,走到客廳,他就在吊燈上用床單吊著,身體來回晃呀晃的,取下來的時候,已經涼透了。”
特意打開房門,是不想自己死後,屍臭影響到那間嬰兒房嗎?
還是,有另外一個人打開了門鎖,將他害死了。
“你們知道我表哥想要查的是哪一段的路口的監控嗎?”
女人搖搖頭:“這個我們也不清楚。”
隨後夏仁又問了幾個問題,得到了方斌的基本信息。
他為人和善,沒有什麼仇家,並且努力上進,夫妻關係也一直很好,簡直是個模範丈夫。
就是這樣的人,卻帶著無法消解的怨恨死去。
他去送妻子去醫院的路上,究竟經曆了什麼事?
“真是謝謝,麻煩你們這麼長時間。”夏仁彎腰鞠了一躬。
這個時候,那位一直在旁邊沉默的中年男人話了:“不用謝,隻是姑娘啊,你表哥可能,真的是對這個世界沒有留戀了。他們夫妻的感情我們都看在眼裏,兩口平時膩的跟一個人似的,可以蓉蓉和她未出世的孩子,就是方斌的一切……死去的人,就讓他死去吧,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在我們心裏。”
夏仁苦笑一聲。
我倒是也想,可是那個繼承方斌記憶的感染體,他有怨氣未消啊。
“多謝指點。”
臨走的時候,夏仁突然想起差點忘了一件事,轉身對那對中年夫妻道:“對了,我剛才在樓道裏看到有個青年從你們家出來了,你們還是看看丟沒丟什麼東西,如果丟了的話,就趕快報警吧。”
他已經被對方看見了,這時候提醒他們再報一下警,能免掉不少誤會。
中年夫婦聽到這句話以後,臉色大變,隻是這時候夏仁已經坐上了電梯,沒有看到。
他們的目光變得陰沉,男人將手搭在門把手上,根本轉不動。
“鎖沒有被打開過,剛才的年輕人在謊?”
女人提議道:“要不要我下去先找了理由攔住她?”
“不用。”
男人想了想,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看她的反應,應該是不知道我們的事,而且她還沒有報警,不用著急。”
他們來到廚房,將買好的菜放到一邊,然後站到一個大冰櫃前,將冰櫃上麵蓋著的紙箱挪開後,打開了冰櫃門
冒著寒氣的冰櫃裏,一具瘦弱的身體掛滿了冰霜,正蜷縮在角落。
一動不動。
男人看向妻子,問道:
“你,這人都死那麼長時間了,那個叫平詩晴的女孩,她是怎麼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