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之地向來是界用來流放罪犯的地方,而能在蠻荒之中生存下來的,一般都是一個強大的存在,因為在那裏,不是你征服別人,就是被別人征服。
弱肉強食,便是那裏的生存之道。
所以,蠻荒之中的邪惡的力量曾一度達到令界之人忌憚的地步。
在蠻荒之地最邊緣的地方,存在著一處水淵,水的中央兀然佇立一座山——虞山。除去山的邊緣被迷榖和杻樹環繞之外,其餘全種滿芍藥。
每滿一百年,虞山便會盛開漫山的芍藥花。
傳,虞山住著一位貌美如芍花的女子;又虞山存在著通往人間的結界;更有甚者,那虞山之中有人煉製了大量能讓人功力大增的靈丹妙藥。
久而久之,虞山變成為了蠻荒之人所向往的地方。
最初,無論是地上走的水裏遊的,還是上飛的,都想著去一探究竟,最終都以失敗告終,大家也就歇了這份心思,也隻是每到一百年就到岸邊,遠遠望著虞山,欣賞芍花盛開的美景。
“丫頭,芍花釀呢?”燭陰搖著扇子,步伐有些不穩
瞧著他那哈欠連的樣兒,流月摘了朵花放在鼻尖聞,:“你今日可別睡那麼早,這些花到了關鍵時刻,你別掉鏈子。”
“保證不睡。”
是的,燭陰掌管著蠻荒之地的日夜與夏冬二季的更替,他睜眼視物,蠻荒便變成了白日;他閉上眼睛,則反之。他吹一口氣,這裏就會變成冬;他一打噴嚏,這裏也就會變成夏。
在流月沒來到虞山之前,燭陰壓根就不用喝水,也不用吃任何東西,流月來了之後,他就偏偏嗜好流月弄的芍花釀,每次喝了之後,就啥也不管,愣愣的倒頭大睡,這一睡就是睡上好幾日,搞得蠻荒經常陷入一片黑暗,眾人與眾獸怨聲載道不已,但卻又無可奈何。
“這花也將要開第九次了,你在這裏也快九百年了吧,有沒有想過從這裏出去?”燭陰跟平常一樣嘮嗑,習慣性的捋了一下長胡子。
“出去?談何容易。”流月嘲諷一笑,卻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剛開始被那個人流放到這裏的時候,她掙紮過,逃過,卻一一被這山中的結界阻擋住,還弄得一身傷。她曾輕生過,恰巧被燭陰所救。到了最後,她就靜靜地看著對麵的猛獸拚命的往虞山湊,卻在半途中被海水腐蝕掉的情形。
外麵的人想進來,裏麵的人想出去。
“半個年後,他成婚,並指定要你的芍花釀做酒席。”
“好好的瓊漿玉液不喝,偏要這芍花釀?”流月把手中的花瓣都弄散了,“你,我要不要往芍花裏放毒呢?”
“我還想多活些時日。”
燭陰定了定神。
“我要是拒絕呢?”她歪著頭看他。
“他就直接將虞山弄得寸草不生。”
“難不成你這山神是擺設,連自己管轄的地方都保不住?”
“沒辦法,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燒得就是蠻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