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山·小竹山·溫郡(1 / 3)

鍾山山腳下,月光如水,樹影婆娑,路旁的人麵蛇身石像閉著眼,靜靜等待黎明到來。

張啟明灰頭土臉地從陣法結界中出來,頭發亂糟糟的,上衣也被燒了大半,僅剩的半隻袖子上還有些許火星,褲腳卻濕漉漉的,一隻腳光著,露出的五個腳趾頭帶著水珠,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張啟明才喘了一口氣,突然,身後有什麼東西飛了出來,張啟明流利轉身,躲了過去,低頭一看,另一隻鞋子濕漉漉地躺在地上,張啟明動了動自己的腳趾頭,不由苦笑。鍾山陣法在整個境外都是聞名的,但不親自體會一回,張啟明還真沒想到竟有如此威力。

張啟明撿起鞋子甩了甩,然後愣了一下,回過神後,索性把另一隻鞋子也脫了,提著兩隻靴子,慢慢離開。剛走兩步,張啟明停了下來,放下鞋子,整了整衣服,回過頭向石像走去,朝著赤紅色的石像鞠了個躬,才回過頭繼續提著鞋子離開。

沿著蜿蜒的路走了一百多米,一個轉彎口後出現了一條大路,路上停著一輛轎車。張啟明從褲子口袋裏拿出車鑰匙,打開了車的後備箱,裏麵整齊地擺放著七個大大的箱子。他將衣服和靴子脫了下來,整個人赤條條地暴露在月光下。他打開了一個箱子,拿出了一個水箱,擰開蓋子,將水由頭澆了下去。他再打開另一個箱子,拿出一條毛巾,從頭到腳慢慢擦幹,然後拿出衣物換上,再放好水箱,蓋上箱子。張啟明再打開了個箱子,將脫下來的衣物、毛巾折疊好連同那雙濕漉漉的靴子一起放了進去,然後蓋好箱子,關上後備箱,赤著腳向駕駛座走去。

張啟明將後視鏡上掛著的玉葫蘆拿了下來,掛在了脖子上,然後關上了車門,鎖好了車。張啟明抬頭看了看月亮,現在的局麵他一開始就考慮到了,雖然早就打算好辦法,但是真的走到這一步他還是有點抗拒。張啟明咬破了手指,用鮮血在自己左腳腳踝劃了一圈,然後閉上雙眼,一瞬間,周圍的一切事物仿佛都停止了,又一瞬間世界又開始繼續運轉。張啟明的眼睛慢慢睜開,他低頭看了看,原先腳上的血痕已經變成一個黑玉腳環,在月光下閃閃發光。他又閉上了雙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到了山上的一處屋內。屋內的布置很簡單樸素,隻有一張大水床顯得有點突兀。

張啟明看了看水床上的少年,呼吸平穩,睡意正濃,抿著嘴,眼球在眼皮底下轉來轉去。他四處看了看,先向桌子走去,拿起桌上的茶杯,聞了聞,眉頭一皺,回頭看了看床上的少年。張啟明放下了茶杯,又朝鞋櫃走去。蹲下打開鞋櫃,一開門,張啟明神色瞬變,馬上站了起來。

張啟明又回到桌邊,找了找,從第二個抽屜裏拿了一個牛皮紙袋出來。再回到鞋櫃旁,張啟明用手在鼻孔上摸了一下,鼻孔上出現了兩團像雲一樣的東西,才又蹲了下去,準確地提起那雙又臭又舊的運動鞋,快速裝進袋子裏,然後用上麵附帶的繩子馬上紮緊。他又蹲下仔細看了看鞋櫃,裏麵其實除了剛剛那雙鞋,裏麵的鞋子大多都看起來很新的,都是這幾年時新樣子的運動鞋和帆布鞋,好幾雙用色都非常大膽卻不奇怪。張啟明拿起一雙藍色的靴子樣子的帆布鞋看了看,又放了回去,最後隻拿了最底下的一雙黑色牛皮人字拖穿在腳上,穿上的一瞬間張啟明的心顫動了一下,人字拖出乎意料的柔軟,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樣。

張啟明走到床邊,抱起少年,抗在左肩上,左手提著紙袋,右手拿下掛在脖子上的玉葫蘆放在嘴前,閉上眼睛,默默念了些什麼。張啟明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又已經換了一處地方,這次到了一棟竹屋內。張啟明走到床邊,把被子抖開,攤平,再心地把少年放在被子上,剛剛放好,背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怎麼來了?也不怕我吃了你。”語氣中是滿滿的笑意。

張啟明轉過身去,眼前是一個穿旗袍的女子,個子雖不高挑,麵容也已是少婦年紀,但身段極好,別有一種風流韻味。她見到了張啟明,一臉笑意藏不住,兩眼媚態攝人魂。

“還有正事,你別亂來。”張啟明看了一眼她,馬上把頭低了下去,不敢正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