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陽光從東方升起的時候,薑子安捂著咕嚕嚕直叫的肚子從“餓夢”中醒來。
人世間最痛苦的就是在夢裏餓醒,醒了之後發現還得餓著。
少年推開門,初升的陽光照進門口,迎著陽光打了個哈氣,再伸個懶腰腦子逐漸清醒。
掀開米缸的蓋子,缸內空空如也,光滑缸底躺著一隻生不逢時的老鼠被餓死多時。伸手將那隻骨瘦如柴的死老鼠撈出來,放在眼前看了下,有些同病相憐。
隨手將那隻可憐的生靈扔進門口的臭水溝,薑子安蹲在門口陷入了沉思。
二狗的走對於他的生活影響很大,最大的影響就是會使他經常性的像現在這樣陷入迷茫。
自打出生後少年的腦海裏幾乎從不停頓的播放著關於那個雨夜的情景,以及刀子插進仇人身體後的暢快,還有緊隨而來的迷茫。
沒有雷劈,觸電,跳崖。像是孟婆忘了灌湯導致在某個節點突然的大夢初醒。一回頭這個世界不再有高樓大廈,鋼鐵叢林。腦海中曾經的一切煙消雲散。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周邊的鄰居都覺得他是個不會話的智障,直到遇到那個骨瘦如柴的男孩。
與其是自己照顧二狗,不如是二狗給了自己一個活在這個世界的理由。
很多時候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無所事事,漫無目,肆無忌憚的生存就相當於慢性自殺。類似自己的“前世”人生就是一場賭博,有錢的還想更有錢,有權的還想更有權,每個人都想著等我取得了成就就歇下來,追尋的永無止境,可生命卻又。
我期待一場盛開,在花香飄散後歸來。
“那就做一個混吃等死的人吧,在春喝茶,在夏釀酒,在秋收獲,在冬裝死。”
薑子安覺得這似乎是目前最適合現在自己的生活方式,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似乎是填飽肚子,否則出師未捷身先死,最可笑的還是餓死,這似乎和自己積極向上好青年的人設不太搭。
長安的清晨是整個城市一中最具煙火氣的時候,在嫋嫋炊煙過後整條街都在蒸汽的籠罩之下,少年拖著蹲麻的腿在其中走的很悠閑。
“饅頭,豆包,糖三角。”
“豆漿,麻花,豆腐腦。”
鍋碗瓢盆的乒乒乓乓和它肚子的怒吼遙相輝映。
“老板來碗豆漿再來兩根油條。”
少年隨便找個攤子坐下。
豆漿油條上桌,夾起來一根外表金黃的油條,咬上一口外焦裏嫩再配上新熬好的熱乎豆漿,來上這麼一大口。
“噫~美滴很啊。”
薑子安狼吞虎咽後心滿意足,從懷裏掏出兩個銅板扔在桌上後揚長而去。
整座長安城是按標準的都城規格建造,左右對稱正中是皇室內城,隻可惜如今的內城早已荒廢,裏麵值錢的東西早就隨著遷都的時候被一並帶走了,隻剩下些無人打理的荒廢樓閣依舊矗立,門口幾隊衛兵倚著牆頭懶懶散散。
“長安書院招收學員,待遇優厚,五險一金,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薑子安離著老遠就看到告示欄圍著一群人,議論紛紛。
“不就是個廣告嗎。”少年有些興趣缺缺。
“文筆不行,創意也不行,聽上去還不如“藍飛”的洗腦。”少年摸著下巴品頭論足。
“一個書院竟然不如挖掘機學校有創意,還想招生?”
“這位哥,請問什麼是挖掘機啊?”
少年旁邊一位書生模樣的少年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
薑子安整個人猛地一頓,如遭雷擊。
“這裏是武國,不是原來的世界。沒有挖掘機,更沒有五險一金。”
“那這個告示?”
薑子安眼睛一亮。
孤獨往往是一切胡思亂想的原罪。有些人渴望愛情所以孤獨,有些人是因為滿肚愁腸無人訴所以孤獨,還有人高山流水知音難覓所以孤獨。
而薑子安的孤獨不是以上任何一種。。
就類似於兩部題材相似的電影,角色相同卻再找不到一樣的劇情,對他而言是一種自閉亦是一種隔離。
他曾經擁有美滿的家庭,可愛的女兒,如果那件事沒有發生,想必現在的他依舊過著單純快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