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
“各位爺爺,別殺我!求求您!求求您!”
“少廢話!都給我麻利點,去前麵給我抱頭蹲下!”
“快點,給我走快點,別磨蹭!”
南嶽島礁,一艘稍顯破舊的貨船上熙熙攘攘個不停,驚慌聲、哭喊聲此起彼伏。
由遠處望去,倉內暫不知狀況,但甲板周圍的外船沿旁早已被幾名手持利器的光膀大漢牢牢把守,而貨船船客正被推攮著趕到甲板中央。
這些大漢的身份明眼人一看便知,左臂的青色回鯨印記,這是南嶽海鯨幫。
南嶽地界,縱橫七百裏,若要論起勢力強弱,除城主府與韓、何兩大世家外,其次便是這凶名遠播的海鯨幫。
俗話,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鯨幫做的便是這海上的生意。
若隻是隨意打家劫舍般,頂多是“牆頭草”幫派,遇上大事便得作鳥獸散,自是不足為懼的。
可海鯨幫雖做強人生意,卻隻為求財,取財後就放人了事,所謂盜亦有道,倒是強盜界的一方異類。
據傳聞,曾有一新入幫的兄弟不識規矩,在一次截票中因好色輕薄了女子,其下場竟是被大幫主李爽親手鎮殺。
如此嚴格的規矩約束,也許才是令海鯨幫能盤踞南嶽海域二十年不衰的原因,如今連城主府都隻得正視其存在。
貨船吵鬧聲漸息,隨視角拉近,已能清晰看到甲板上的狀況。
所謂的“待宰肥羊”們已聚攏在甲板中央,發抖不止但緊捂住嘴,似是不敢叫出聲般,雖早時便聽聞海鯨幫凶惡,可真到自己撞上時,卻是種別樣滋味。
或許剛才已經見識過這群強人的手段,部分船客膽,被這陣仗嚇得一個勁縮朝身後的內船沿,幾番驚嚇顫抖後,後背衣角都沾糊上零散的青色苔蘚,眼色瘮瘮。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這些凶煞大漢除了強行收繳船客的財物,便再無多餘動作,或是輕撥著刀尖,或是咧嘴與其旁聊著船客聽不懂的黑話,似乎並無向他們動手的意思。
但按現在的情形,怕是都不必海鯨幫眾人動手,船客在接受的審判就是隨時間熄滅的生的希望。
“那是是段景管事。”甲板站崗前哨抬手指向遠處海麵,忙喊道。
聞聲,原先嬉笑吵鬧的海鯨幫眾人瞬間止了動作,較先前模樣,現在則是多了幾分嚴謹,皆齊望朝遠處海麵。
“咱這一隊不向來都是由藍鯊老頭查驗的嗎?”
“沒想到這次竟是派他來了,他可是如今二幫主跟前的紅人啊。”
“哪能如何?咱隊長不也是戰堂的嘛。”
“別吵,還不快去準備一下!”
領頭隊長瞧船影漸近,打斷了眾人的話,但對於即將到來的這位管事,他心中是有些不服氣的,暗喃道:“靠著關係才坐上的位置罷了,實力不配位,以後你有的是苦頭吃。”
波光粼粼蕩漾,一條舟漸來,日光下澈,影抖船沿,而其上兩人,一為艄公,一為那人口中的段景管事。
定睛細看,那段景一席黑袍下相貌清朗,約莫著十三四歲的樣子,雖然靜似寧波的黑眸總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覺,但終究無法掩蓋其身的稚氣。
若不是先前眾人對他那般稱呼,任誰也不會想到,如此清稚的少年竟與令人聞風喪膽的海鯨幫有此牽連。
盞茶的功夫,舟便已貼近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