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前傳,江花紅園(1 / 2)

江花紅園

夕陽的餘暉鋪滿了整個古樸而又殘敗的古鎮,讓我想起了絲綢之路途徑過的大漠。蒼涼和哀婉與此時的情景相對,卻又不對。

年邁蒼老的聲音盤繞在耳旁,瞬間賦予了這景物曆經世事的滄桑感。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你知道這首詞嗎?”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是我眼花,那是一種怎樣的笑容,即使在時光對她的容顏進行了毫不留情的鐫刻,依舊明豔。

是的,我知道。納蘭的木蘭花令。

手裏的相機隨著我的心意抓拍到了,那一刻夕陽柔和的光裏我想我看到了永恒。

老人眯了眯眼睛,雖佝僂著背,仍然看得出早些年間她的修養是很好的。衣服是最尋常布料,但是她端坐的姿態和她高高昂起的頭,都昭示著曾經的她是怎樣的風華絕代。隻有曆經過繁華的女人才會在最後依舊有自己的矜持。

我迫切的想探尋這樣一個女人,也許她早已在風霜中被鐫刻的麵目全非。可是她一定有一段讓人在回憶裏也會揪著心的故事。

老人給了我答案。

她指了指我們此刻對麵的那座小樓,兩層高的小樓和周圍的建築風格一致,又有不同,雖古色古香但是透著雅致。

掛著一塊牌匾“江花紅園”。

我以前啊,就住在那裏。老人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專注,目光穿透園子似在回憶著。

那你現在呢?我不禁疑問。

還是在那裏,我的靈魂,我的故事,我苦痛的一生也是在那裏度過的。她微微轉過臉以一種慈愛的神色對著我,你們這些孩子現在是最好的時候,可別浪費了這好年華。我微微點了點頭,卻不甚理解。

其實我之前是戶大戶人家的小姐,後來家道中落了。

十五歲的時候才搬到這裏來住的,當時我瘦骨伶仃的,也不漂亮。家裏的人啊,都不太喜歡我。姐妹們很多都很漂亮,且大多會些許才藝。後來媽媽怕我以後尋不到良人,就開始讓我苦練琵琶,所以這琵琶我是很擅長的。

我的眼前浮現出了畫麵,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子,攜著蘭花的空穀脫俗般的靈氣。懷抱琵琶,一曲曲似珠玉落地,清脆作響。

臉龐並不十分美麗出眾,勝在清秀和氣質脫俗。好一個潑墨畫中女子。

院子中間有一個石雕的缸,裏麵種滿了睡蓮,淡淡的粉色給本來清冷的江花紅園增添了幾分生機和色彩。我閉上眼睛,仿佛感受到老人所說的一切場景,曆曆在目。

當時她剛滿十七歲,遇見了她一生年華裏最好的人。那年春天,花開遍野。她在小樓的憑欄處賞景,正想說難得好時光,需要做些什麼才不會辜負。才剛一低頭,就看到了那個男子,攜著一把雨傘,滿臉笑容的看著她。那一刻她決定了,在這大好時光你她要愛一個人。

那個讓她一眼就刻在她心頭一生的人姓沈。

後來,幾乎每隔一日他都會登門拜訪,隻為同她聊幾句。話不多,每次來總會帶些新奇的小玩意兒來逗她開心。姐妹們都很羨慕她,總是私下裏取笑她終於遇到了良人、她知道她們都為她真心的高興。因為不是每個江花紅園的女子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他們在一起已經有一年了。她不知道沈的家世背景是怎樣的,隻是粗略的了解到沈是一個商人,到此鎮來是為談一筆生意。有時午夜裏她也曾輾轉難眠,因為她怕這夢醒的太快,她抓不住。

她們之間交往一年從未涉及男女之事,衝破這條線是因為她得知他即將離去。他的父親差人來喚他了。她含著眼淚,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袖。他那天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擁著她。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脊安慰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