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錦年托著腮幫子,吃著葡萄,仔細聽著這琴曲。人是美人,曲是好曲,隻是這曲中帶的悲涼,竟讓她也傷感萬分。
“譚姑娘在想什麼?”曲畢,夏浮看著出神譚錦年。
“啊,你,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譚錦年驚訝地看著夏浮。
“譚姑娘長得眉清目秀,隻要是有些眼力的自是看得出姑娘是女子。”夏浮抬眸一笑,如冬日的陽光燦爛奪目。
“那首曲子叫什麼?”
“一曲終,人散盡。那曲名為淒輩賦。”
“淒悲賦?這曲似在講述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結局雖悲,但也不至於取這個名字吧。”譚錦年疑惑地看著夏浮。
“這曲訴的哪隻是一段情而已,譚姑娘難道聽不出嗎?”夏浮輕笑地看著譚錦年,可這笑意卻不達眼底,冷冷的讓譚錦年一顫。
“你可知這是對當今聖上的大不敬?”譚錦年怒眸緊盯,可夏浮卻一臉無謂。她心裏對皇上多少有些不滿,皇上雖對她父王信賴有加,但是卻太過多疑,若不是現在父王不理朝中事,怕是根本不會有如今的信賴。
“夏浮不覺得對聖上有何不敬,此曲唱的是曲中的朝代腐敗,曲中的皇帝昏庸,錯殺良臣。就算夏浮此曲有侮辱聖上之意,還會彈給青瑤郡主聽嗎?若是當今聖上真的賢明,還需在意
這些?”夏浮的笑意終結,隻剩漠然和那隱約的憎惡。
“你到底是誰?”譚錦年一怔,驚恐地看著夏浮。
“我是春麗苑的頭牌夏浮!我是胭脂樓的謀士夏浮!我是六年前死去的冤魂!青瑤郡主,夏浮奉勸你一句,不要再留在齊王身邊,你父親的手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幹淨。”夏浮拂了拂袖,麵色從容。
“你是蕭墨?不,她已經死了。你是蕭府舊人?”譚錦年驚異地看著夏浮,她與蕭墨並不相識,隻是她知道慕安朽很在乎她,如果他知道夏浮是蕭府舊人,他會不會覺得蕭墨並沒有死。
“我不是蕭府舊人,隻是這世間相信蕭將軍並沒有謀反的人罷了。即使蕭將軍已經不在人世,還會有人記得他曾經的赫赫軍功,記得他那顆忠君之心從未改變。”夏浮冷眼看著譚錦年,對她的驚恐抱以漠然的態度。
“夏姑娘難道不怕我將此事稟告皇上”譚錦年帶著警告的語氣看著夏浮,眼神有些不安。
“青瑤郡主盡管說便是。”夏浮輕輕一笑,冷漠疏離。
譚錦年攥緊衣裙的手猛的鬆開,她能輕易看穿她的心思,她還掩飾什麼。
“父王做過的事,青瑤清楚,這也是青瑤與安朽哥之間除不去的隔閡。夏姑娘,求你以後別告訴他我一直都知道真相,我放不下他,但是又不得不放下他。”譚錦年無奈地看著夏浮,眼角的淚滑落。
“既然決定放下,又何必在意他對你的看法。”夏浮淡淡的語氣,冰冷的眼眸,靜靜地看著譚錦年。
“那麼至少在我回雲州前,別告訴他。”譚錦年眼神中帶著乞求,夏浮瞥開眼,不去看她。
“我想是郡主高看我了,也許計劃會失敗,又或者在您離開前,真相根本沒有揭露。”夏浮冷冷地回答著,沒有一絲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