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間的屋子,現在或許是晨暉又或者是暮色,幾束暖光透過不大的窗戶零零灑灑掃向屋內。
屋子裏隻有一張簡易桌子,桌子前後分坐著兩人,是兩個男人,而我們所有的故事就要從這兩個男人開始起。
一個男人穿著一身寬大的袍子,袍子上布滿了星象圖案,光點縱橫,線條錯亂,遠遠望去,就像是把銀河披在了身上,這個男人有頭極其誇張的紫發,長長的頭發束成一束馬尾掛在身後腰間,額頭上有個淺色標記那是個很特殊的圖案,像是個繁複的數學符號,他的雙眼炯炯有神,麵部輪廓圓潤,膚色好到足以用“膚若凝脂,麵冠如玉”這八個字來形容了。
與他相對而坐的另外一個男人倒是沒有那麼誇張,一襲黑色長袍籠罩了他大半個身子,他有一頭如瀑般黑直順滑的長發,從左到右的斜劉海遮住了他的一隻眼睛,蒼白的容顏秀氣的口鼻使他看起來像個女人,但是從生理特征而言,他確實是個男人。
兩人不知道默默對坐了多久,周圍的氣氛十分冷清。
“咱們是有多久沒見麵了?”黑發男人率先發聲,打破了此刻屋內的寧靜,他將手指合攏,心翼翼地看著紫發男人,那模樣像極了考生等待著考官一錘定音時的惶恐神情。
紫發男人眼眉低垂沒有立刻回答,隻是輕輕揮灑了衣袖一陣,在他胸前出現了一片濃鬱煙霧,又於繚繚煙霧中上浮現了一套做工精細的茶具,他抓起了眼前一隻墨綠色的茶杯漫不經心的斟起了一杯茶水,裏麵的清茶還冒著熱氣,迎著白煙他將杯口靠近嘴唇慢悠悠的啜飲著茶水。
看到紫發男人沒有開腔,黑發男人反而鬆了一口氣,他拿起另外一隻茶杯,自個兒斟酌,看著杯子裏升騰起來的兩縷白氣他輕笑道:“我這個坎兒真的就過不去了?”
紫發男人搖了搖頭,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次機會?”黑發男人睜大了眼睛,一臉動容。
紫發男人點了點頭,又伸出了一根手指。
“他?他真的有可能嗎?”黑發男人吮吸著茶液又皺緊了眉頭。
兩人打著機鋒,著莫名其妙的話。
紫發男人突然起身攏袖,黑發男人知道他要走了。
“老朋友老實跟我,你們距離每日知道一點先生有多近了?”黑發男人拍打了一下紫發男人的肩膀,那副皮包骨瘦的高大肩膀。
紫發男人沒有言語,隻是豎起了右手指向窗外。
窗外這時也發生了變化,起先透過屋子的暖陽由黃橙化作青藍,像是皎月吐露的光芒。可是冷光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久,再過一陣它又變回了橙黃,橙黃複青藍,周而複始,窗外就像展開了一盞五彩斑斕的霓虹燈光。
時間在流逝,清輝不斷更替,紫發男人一打滾袖,撣了撣袖口灰跡作勢離去,也在這一刻黑發男人突然變了模樣,青絲生華發,原本那一頭黑黢黢的亮發變得枯燥,生氣的流失致使頭部一寸寸黑慢慢泛白,像是秋幹枯的野草,也有些如同老馬的馬鬃,他那原本清秀圓潤的臉龐變得就像脫水的橘子皮,密密麻麻的褶子和皺紋布滿了坦露出來的肌膚,一如一株生存了上萬年的老樹,老樹終究會死,所以他又化作一截枯枝,幹瘦地徒留下一副殘軀,如一個魃,又像一頭食屍鬼。
變化的不隻是黑發男人,除了紫發男人外整個房間也跟著變化了起來,準確來是消失不見了。這一切描述起來很久實際用時不過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