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暗湧(1 / 3)

毫無章法的路數,莫名其妙的強勢介入,不講道理的行事法子,鋪天蓋地的荒唐追求……

梵音忽然想起車禍現場紀寒燈火闌珊中的模樣,心悚然一驚,她甚至想到了那一千萬……她和溫颯寒相識便是因為一千萬的債務……三個月……

難道……他在暗示她……用一千萬暗示她……他回來了?

那枚通體白玉的先秦鐲子就放在不遠處的立櫃上,殘缺不全,可是紅豆恰好鑲嵌其中,仿佛將心房填滿,滿滿當當的疼痛感。

耳邊嗡鳴作響,海浪一下又一下衝刷著心髒,她極力克製著臉上的表情。

殷睿繼續引導她,“三年前沈嘉穎撞過你,三年後紀寒撞了她。像不像一個睚眥必報的人,欠了三年的債,統統要討回來。”

殷睿慢慢說,“三年前你被沈嘉穎撞的那次車禍最後歸咎於普通肇事。這次紀寒撞了她,也被歸咎於普通肇事,就算顧名城想要追責,也追不到頭緒,與三年前跟你有關的那起交通肇事案子一模一樣,處理方式也一模一樣,這像不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恰恰發生在你被捅傷的時候,像不像紀寒在為你出頭報仇。”

海浪衝刷心髒的力道更加猛烈了,如同沉寂了數年的海麵忽然被颶風掀起了海嘯那般,心!潮!澎!湃!

可是她猶自克製著表情,平靜的臉上像是全無情緒的起伏,甚至有一絲絲的蒼白,她知道殷睿是貓,他要抓老鼠,抓到當年槍殺他父親的賊。

而他暗示引導的那個人,就是他的獵物。

所以她不能泄露一丁點的心思,任何風吹草動的表露,都將以另一個人的萬劫不複為代價。

梵音緊了緊掌心,用皮肉的生痛刺激自己,隨後寡淡了麵容,輕輕探過身子,拿過書桌上的毛毯蓋在尚小苔和妖姐裸露的肚皮上,房間裏沒有開空調,但是風扇的風力很強,尚小苔和妖姐早已經喝的爛醉,摟抱在一起昏昏睡去。

悶熱的房間,狹小的空間,炎熱的高溫,滾燙的胸口。

梵音鼻尖上的汗珠像是淚,一滴滴的滴下,她坐在避風的地方,全身都被汗水打濕了,睫毛輕輕顫一下,便能滑落冷汗,她輕輕低低的說,“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與紀寒從未有過交集,他撞傷了沈嘉穎,如果不是偶然,那便是他與顧名城有過結,你剛剛也提到過,紀寒最近和溫天景走的很近,而顧名城跟溫天景之間出了問題,這三人應該有某種利益關係,因此結下了梁子。”

殷睿細細看著梵音,微微一笑,“據我所知,溫天景跟顧名城之間出現分歧,是因為顧名城讓溫天景遠離紀寒,但溫天景架不住紀寒的利益誘惑,跟紀寒搞在一起,那麼問題來了,紀寒為什麼要接近溫天景。”

梵音心頭一跳,不動聲色的拿過小扇子輕輕撲走了隱隱繞繞的蚊蟲,“做生意的人,走太近多半因為利益往來。”

“真的是這樣嗎?”殷睿眯了眯眼,輕輕笑了起來,他說,“小頌,你真的一點都沒變。”

梵音看著他那張像極了胡大拿的臉,什麼也沒說,將那碗綠豆湯拿給他,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你今天跟妖姐拚酒,喝了不少,頭腦還能這麼清醒,很厲害了。”

殷睿沒言語,接過梵音遞過來的綠豆湯喝了,他起身幫梵音將桌子收拾幹淨,打掃了房間,甚至將妖姐和尚小苔從桌子下麵拖了出來,一直拖至客廳另一側的涼席上,隨後將地板拖洗幹淨。

梵音戴著膠皮手套衝了一個澡出來,發現殷睿還沒有走,他將整個屋子打掃的幹幹淨淨,擦洗的一塵不染,親自收走了妖姐身上的煙,“告訴華妖妖,如果再不戒煙,我就把她丟去戒毒所戒煙。”

梵音好笑的說,“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勤快的男人。”

殷睿拍了拍手上的灰,“你的手受了傷,這兩個懶家夥,一看就是不會做家務的,尚小苔這丫頭,你撥一下,她動一下,眼裏沒活兒。華妖妖更別提了,記得讓她戒煙,你和小苔長期吸二手煙對身體危害很大。”

他離開時,快走到電梯口了,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跑回來,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禮物盒,遞給梵音,“久別重逢的見麵禮。”

那禮物盒子巴掌大,梵音愣了一下,接過盒子打開看了眼,這是一個套盒,精美的盒子裏麵還有三個小紫金盒子,她緩緩笑了起來,“你有心了。”

殷睿含笑看著她,“好久沒看你這樣笑過了,沒白送,記得戴上,回頭給我看看。”

梵音打開盒子認真看,三個盒子上居然還貼著名字,她一個,尚小苔一個,妖姐一個。

她挑了屬於她的那個盒子看了眼,裏麵是很幹淨清爽的一根發帶,淡淡的藍色,有個小巧的蝴蝶結,充滿青澀懷舊的紀念。

梵音眼裏掠過一抹星光,喜歡到了心坎兒上,她笑著拿起那根發帶,便將頭發綁了起來。

隨後好奇的看了眼殷睿送給尚小苔和妖姐什麼禮物,送給尚小苔的是一個發卡,送給妖姐的,是一副仿真小型……手銬。

梵音噗嗤一聲笑出了聲,“虧你送的出來,妖姐如果看到這個東西,還不氣炸了。”

殷睿看著她笑,指著她頭上的發帶說,“小頌,我就喜歡你這一點,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