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名城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崔秘書說,“字麵上的資料,是正經清白的商人,跟咱們沒有利益衝突,這次讓他借用咱們的場地舉辦珠寶展,也算是賣他一個人情,往後都是一個商業圈子裏的人,早有見麵的那天。”
顧名城不言語。
盛夏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將人籠罩在淡淡的炙熱光暈裏,忽然有芒刺在背的危機感,這股子危機感來源於精準的第六感,說不清道不明。
他遲遲沒有回答。
另一人一直候在一邊,輕輕詢問,“頌小姐那邊,就這麼定了?”
顧名城眉頭皺的更緊了,許久之後,他應了聲,“讓尚小苔多給她帶幾件衣服。”
那年的冬水不僅腿凍出了毛病,一到下雨天就發軟,也讓梵音見不得涼,以至於炎熱的夏季,狹小的公寓裏不能開空調,尚小苔和妖姐一個個熱的像是條死狗一樣癱在地板的涼席上,開著風扇,將濕毛巾蓋在風扇上,吹一點涼風,依然汗流浹背的。
梵音見她們午覺都睡不安穩,便把空調打開,她裹著毛毯蹲在地上把行李裏一件件清點好,裝了幾本書,眉眼皆是溫順的樣子。
空調隻是開了一小會兒,她就開始咳嗽起來。
尚小苔聽見動靜,爬起來就把空調關了,說,“徒弟,你還吃著藥呢,不能開空調。”
梵音說,“這麼熱的天,我也悶得受不了,開著涼爽些。”
“可是你一見涼就咳嗽呀。”尚小苔脫掉了大T,隻穿一件小背心盤腿坐在地上,瞪著她,“你可不能再出什麼岔子,我收了人好處費的,要好好照顧你,監督你按時吃藥,你在我在,你不在我亡,徒弟,你愛惜你自己,就是愛惜我呀。”
梵音被她逗笑了,說,“就你考慮問題跟人不一樣,一套一套的。”
尚小苔環胸,鼻子翹上了天,“那是,我師叔都說我的思想異於常人,天生適合佛道呢!”話說到這裏,她又氣鼓鼓的看著梵音,“師叔到底什麼時候從國外回來呀,殷睿哥哥說師叔定居國外了,可是為啥連個電話都不打給我呀,也不接我電話,天天關機,還有麻工,手機號都成空號了!哼!換了手機號也不告訴我!果然是有難同當,有福不能同享呀!”
梵音微笑說,“早晚會回來的。”
“見不到師叔和麻工,為啥我連那兩個聾啞師哥都見不到了,好家夥,都跟著師叔去國外快活了嗎!”尚小苔越說越氣,“這幫壞家夥!出去玩不帶著我!還玩什麼失聯!哼!看我下次見到他們怎麼打他們!”
梵音笑而不語。
尚小苔說,“徒弟,你啥時候把大黃牽回來讓我看看呀,我可想死他了,殷睿哥哥說大黃去做警犬了,媽的,做個警犬有什麼了不起,兩三年都不回來見見我們,真是有了爹忘了娘!”
梵音說,“你隔三差五的就要念叨。”
尚小苔說,“我想他們呢,可是他們好像一點也不想我,是不是死了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哪有這樣一聲不吭就走了的,真不負責任,氣死我了!”
梵音拿著一本書往行李箱裏放,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手停頓了一瞬,如同心髒顫抖的頻率。
不等她說完,妖姐抬腳便踹在了尚小苔的腦袋上,“去你丫的,嘚吧嘚吧嘚了一中午,還讓不讓老娘睡覺了!你這張破鑼嘴老娘真想給你撕爛!”
尚小苔被踹的一個踉蹌撞在了旁邊的書櫃上,頭磕了一個大大的包。
梵音趕緊將她扶起來,看向華妖妖惱道:“下手總這麼沒輕沒重的,別拿你對付外人的態度對待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