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城……”沈嘉穎掙脫特警,忽然跑過去撲進了顧名城的懷裏,哭著說,“頌梵音打了我。”
她先告了狀。
梵音顫抖的看著這一幕,她已經怒不可解,除了發紫的唇哆嗦的顫動,根本說不出話來,她用力掙脫了武警的控製,拿起沈嘉穎放在床上的手機,反複觀看,確認那是不是大黃,大黃的右腿下有過獸夾留下的疤,是在烏鎮的深山裏留下的,當確認那真的是大黃時,梵音忍著淚,無論如何都不讓眼淚掉下,這裏沒有值得她落淚的人,沒有讓她可以流淚的人,脆弱不可以讓這些人看到,她用力將那款手機摔在地上,幾乎摔了個粉碎!似乎覺得不夠碎,她撿起來再一次用力摔了下去!
似乎還不夠,她忽然掀倒了一個立櫃,砸在了手機上!
要銷毀這個東西!不讓任何人看到!不能讓他們觀賞大黃的慘狀!不可以!
大黃好好的,它還活著!天京派出所的民警已經給她看照片了!還活著!
她做完這一切怪異的行為之後,快步往外跑去,她要去派出所找大黃。
武警剛伸手攔她。
顧名城忽然低喝一聲,“別攔她!”
武警猛地一震,眼睜睜的看著梵音離開。
“不管她去哪兒!跟著!”顧名城低喝。
武警大概從沒有見過顧名城動怒的樣子,反應緩了一拍,方才快步向梵音追去。
大抵是怕她情緒無處發泄,憋出了毛病,顧名城冷冷看著梵音離去的背影,等梵音走遠了,顧名城一把遏製住了沈嘉穎的手腕,壓抑的將她往外麵粗暴的帶了出去!
“名城……”沈嘉穎嚇白了臉,從沒有見過顧名城這副模樣,她失聲,“名城,你弄疼我了……是頌梵音……是她先動手的……”
顧名城一言不發,將她丟上車,便開著車一路往金港湖灣去。
沈嘉穎從後座上爬起來,哭著說,“你也看到了,她剛剛還打了我一個耳光,我隻是自衛,我沒有招惹她,隻是念及舊情,給她送點養生湯,讓她好好安胎。”
顧名城不言語,麵色鐵青的將她帶回了家,關上家門,他猛的將她丟在沙發上,鬆了鬆領結,在家裏來回走了兩步,抬手,指間夾著三張照片,怒意淩然的看著沈嘉穎,“是不是你做的?”
沈嘉穎戰戰兢兢的看著他。
顧名城將照片放在桌子上,又問,“是不是你做的。”
冷靜裏是壓抑到了極致的寒。
沈嘉穎看向茶幾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那隻死狗的慘樣,一張是腿上傷疤的,一張是剝皮的,還有一張是烹飪的。
沈嘉穎流淚說,“就為了一隻畜生,你就這樣質問我?”
“畜生?”顧名城輕笑了一聲,他似是生了大氣,動了肝火,整個人都不似往日的淡定,那種感覺,像極了梵音散發出來的痛苦和崩塌,焦急和心碎,像是一個父親丟失了兒子,那般不淡定。
生平第一次,如此衝動,無法抑製,為了一條養成家犬的野狼。
天知道這隻名叫大黃的狗陪著他度過了怎樣難熬的歲月!點燃了他冰冷煉獄裏唯一的火苗!溫暖直抵心扉,天知道它對他來說是怎樣的存在!
畜生?
“我再問一遍,是不是你做的!”顧名城忽然怒喝問了句。
沈嘉穎嚇得一哆嗦,緩緩睜大了眼睛,她像是不認識他,眼裏掠過陌生的情緒,這還是那個冷靜自持的顧名城嗎?他是什麼時候學會發脾氣的,又是什麼時候學會了爭吵!那樣壓抑隱忍的一個人,原來也會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