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角有四十多歲女子應有的疲憊風霜,也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成熟韻致,這是一個曆經千帆的女人,像是一汪神秘的湖水,湖底蘊滿無盡的寶藏。
如果梵音沒有記錯,這個女人也是溫颯寒的姨母,換句話說,這女人是溫颯寒生母的同胞姐姐。
什麼樣的男人能獲得這樣一個女人的芳心呢,又是出於什麼心理拋棄了她呢?
據說當年顧名城的父母離婚,是因為感情破裂,梵音從沒有聽顧名城提起過他的父親,就連沈嘉穎也絕口不提。
隻知道他的父親是京官,權勢壓天,梵音曾經對應首京大權在握的官員一一尋找顧姓人物,找到了三個權位年紀差不多的顧姓官員,卻發現這幾個人長得賊眉鼠眼,全然沒有顧名城的半點風姿,於是梵音斷定了顧名城的父親應該改名換了姓。
梵音預定了維曼紐頓的酒店,顧名城和陶喬進入包廂以後,她便恭順的候在一旁,間歇趕來五六個中年男男女女進入包廂,為陶喬接風洗塵,加上跟隨陶喬回國的一批董事,包廂內起碼有數十人。
不知是不是刻意支走梵音,陶喬的秘書低聲說,“陶董的包落在機場了,煩請頌小姐去取一下。”
梵音應了聲,折回機場。
逐步進入深春的季節總是讓人這麼焦躁難耐,尤其她還穿著最討厭的工作裝,黑色的製服和包裙太過緊致,出了一身薄汗,梵音在機場地勤人員的幫助下,幾乎將機場翻了個底朝天,什麼都沒有找到。
她有些煩躁的來到vip通道一側的護欄前,想要感受空氣的流動,看著一樓大廳裏來來往往的旅客們,凝滯的思緒又開始運轉,估計陶喬應該沒什麼東西丟在機場吧,隻是單純的支走她罷了。
剛回首京便這麼提防她,不愧是商場上莫打滾爬的女人,梵音心裏微微有些忌憚,畢竟這個女人是顧名城的母親,她們沒有過任何交集,為什麼要這樣防著自己呢?是因為那些緋聞麼?還是陶喬在幫嘉穎出頭?亦或者單純的不信任她?
梵音很少穿高跟鞋,今日來回奔波,腳後跟磨出了一個血泡,她脫掉高跟鞋坐在通道口的樓梯上輕輕揉著腳,嘉穎今晚應該不會出現了吧……
正想的入神,便見一樓大廳裏,溫颯寒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胖胖的範衛,梵音怔了一下,溫颯寒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梵音趕緊低下頭。
兩人經過她身邊時,範衛低低的問話傳來,“小祖宗,咱們投嗎?”
“投,為什麼不投。”溫颯寒笑笑說,“拋來這麼大的魚餌,我們不咬一下,豈不是對不住我姨母了?”
等兩人走過了,梵音下意識向溫颯寒的方向看去。
似是感受到了梵音的目光。
溫颯寒在樓梯拐角處忽然抬眸,回頭向梵音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她紅腫的腳後跟上。
兩人目光相觸,梵音心下一驚,趕緊佯裝周圍有熟人的樣子,她向著人多的地方招手,喊了句,“良期,良期,我在這裏,陶董的東西我找到了。”
再回頭的時候,溫颯寒已經離開。
這注定是一個多事的夜晚,陶喬神秘歸來,包廂裏接風洗塵的陌生麵孔,顧名城連夜飛往法國,溫颯寒同時離國。
瞧這陣仗,陶喬應該不是回國遊玩探親的,似是另有目的。
良期臨近深夜才來機場找梵音,“崔秘書說陶董的包找到了,讓你不用耗在這裏了。”
此時梵音靠在候機廳的座位上打瞌睡,陶喬一回國便給了她這麼大一個下馬威,既然把她支走,沒有陶喬的鬆口,她便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