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終於妥協了,梵音的目光落在報紙上顧名城那張精致絕倫的側臉上,顫巍巍的瑟抖了一下身子,半晌,說了一句,“報紙上這女的,不是我。”
餘老六捏起她的臉,說,“別跟我說有的沒得,不管是不是你,隻要你想,你就能勾搭上有錢人,好好的去勾引那些頂級富豪,給老子把一億掙回來,你拿回來的一千萬呢?”
梵音努力平複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她顫顫抬眼看向餘老六,“既然你要一個億,這一千萬我暫時不能給你。”
餘老六臉上浮起一絲陰毒。
梵音說,“我要用這一千萬,去給你換一個億,一旦你把一千萬拿走,我就沒有與富豪談判的籌碼了。”
餘老六掂量了幾分,觀察梵音臉上的表情,這女人一肚子的壞水兒,不得不讓他提防,就是這個狡猾的小東西,讓他整整追帳追了十幾年。
“你跟爺算是一條船上的人,爺不是不想幫你,你能搞到一千萬,也就不需要什麼談判的籌碼也能搞定那些富豪,一千萬呢?”餘老六的眼神陰狠下去。
梵音沒反應。
有馬仔掏出了小刀旋轉在手中,吊兒郎當的聚了過來,還有兩個馬仔走了出去。
他們不會把她搞傷殘,但是不保證他們會不會對媽媽下手,梵音臉色越來越白,猶豫很久,從兜裏掏出了那張支票。
餘老六一把將支票奪過去,他拍著梵音的臉,“姓頌的,我奉勸你行事之前想想你老媽!別給爺耍什麼花招!你乖乖的,你媽就好好的,你要是不乖,她就不好了。”他一邊說,油膩的大手一邊伸進了她的衣服裏占盡便宜,“這些年……”
話沒說完,忽然有馬仔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低聲湊近餘老六耳邊說了什麼,餘老六臉色變了變,盯了眼梵音,甩著肥大的肚子走開了。
梵音身體僵直,等他走後,她木然許久,顫抖的緩緩站起身,撿起地上的帽子戴上,遮住了唇角的淤青和額角的傷口,拎著單肩包,緩步走了出去。
胡大拿焦急地等在外麵,看見她出來的時候,他快步走了上來,說,“見到阿姨了嗎?”
梵音抬頭壓低帽簷,遮住臉,若無其事的說,“見了。”
胡大拿仔細盯著她的臉,雖然隻看得到她白皙的下顎,可是他還是察覺不對勁,他一句話不說,飛快的拉住她的手腕往外走,“債還清了嗎?”
梵音沒說話,半晌,說,“回首京。”
胡大拿說,“阿姨人呢?學校那邊你已經提交了實習申請,回去幹什麼?”
梵音依舊沒說話,全程沉默而又急切地往首京趕,她的臉繃得很緊,眉眼低沉,回到首京的第一時間,給顧名城打電話,無論怎麼打都打不通。
梵音知道他不會再接她電話,他給了她錢,相當於不欠她的了,無論這孩子生不生,都跟他沒關係了,錢解決了一切問題,也平息了不安的良心,讓罪惡變得理所當然的心安理得。
梵音皺了皺眉,看著手機上的那串熟悉號碼說,“大拿,幫我一個忙,托你的關係,幫我查查顧名城今晚在哪裏。”
胡大拿眉頭皺的很緊,這一路梵音都不肯開口說話,壓著帽簷看不清表情,此刻又開始招惹顧名城,胡大拿基本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他忍不住掀開了梵音的帽子,看見她鼻青臉腫的樣子,胡大拿的臉瞬間白了下去,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們打你了?”
“沒有,我自己不小心撞的。”梵音靠在陽台的護欄上,轉臉看著遠處的風景淡淡說了句。
胡大拿說,“他們欺負你了?”
“沒有。”
“那你媽呢?不是說債還清了就放人嗎?不是放了阿姨以後,你就帶著阿姨離開嗎?為什麼還要來首京,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又要找顧名城!”胡大拿問。
梵音淡淡看著他說,“還不清了。”
胡大拿的臉色白到透明,“這是什麼意思?”
梵音說,“他們說我欠了他們一個億,如果三個月內不還清,我媽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