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長老驚駭之下,竟然肝膽俱裂,走了幾步,口中便湧出了胸口的血。
如今一頭栽入地下,步入黃泉。
鄭拓逢此場景,聲顫神散,堂堂一派掌門,竟連劍都拿不穩,“哐當”掉到地上。
文白轉頭而視,盯上了鄭拓。
鄭拓雙腿一抖,連連退步,避開文白耀目的眼神,向慧鑒方丈喊道:“大師,還請援手。”
慧鑒豈有不應之理,一個縱躍,便到了近前,道:“鄭施主安心,老衲同為中原盟人,豈能袖手旁觀?”
文白神色木然,聲音都有些僵硬,道:“慧鑒師傅,可有兒子?”
鄭拓臉色一變,知他的是先前以“喪子”怒阻慧鑒方丈之言。
慧鑒也不生氣,雙手合什,道:“老衲沒有。”
文白道:“那麼依鄭拓之言,誰若不死個兒子,誰就不能插手此事,可還算不算?”
鄭拓被這一譏,臉色漲紅,卻不敢露出半分惱恨,道:“那乃是情急之言,自然算不得數。”
文白前踏一步,龍血劍一橫,喝道:“既然如此,便一起上吧。”
鄭拓聞言,冷汗直流,生怕他暴起傷人,慌忙再退幾步,與慧鑒方丈持平,才算有些心安。
“阿彌陀佛”,慧鑒高呼一聲佛號,續道:“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二人坐下來,一齊商議一番,再定奪各自對錯?”
文白劍尖陡然舉起,指向慧鑒,道:“今日,我要青茫派這幾個人的性命,誰也留不住。”
文白聲音不高,卻是不容置疑。
此刻皺眉冷臉,殺氣騰騰。
慧鑒輕一點頭,還未什麼,一旁的衝虛已耐不住,跳將過來,道:“還是請文掌門以大局為重,如今大敵橫前,咱們不如揭過。鄭掌門不追究亡子之事,文掌門也不追究其他,不正合兩全其美嗎?”
文白冷冷一喝:“這也算兩全其美麼?一個渾渾噩噩的紈絝弟子如何抵得上我兄弟的兩條人命?”
“你……”鄭拓仗著有兩大掌門撐腰,不禁硬氣起來,喪子之痛,被辱之仇,霎時湧上了臉麵,大喝:“既是這樣,便不多什麼,咱們一起上,先拿下這個子再。”
鄭拓左右招呼著慧鑒和衝虛,便欲一舉擒下文白。
慧鑒圓潤光頭竟滲出了一絲細密汗珠,心中明白此事難辦已極。
他本是武林泰鬥,當以公正為上。但如今外敵洶湧,若是損了青茫派這一助力,委實是難以接受。
饒是以他半百的經曆,卻也著實想不出什麼妥當的辦法。
他不願虧待了文白,亦是不願中原武林白白損失了青茫派。
衝虛心中顧念的與慧鑒一般無二,所以此刻既沒有應和鄭拓,也無法勸服文白,隻能站在原地,什麼也不出,什麼也做不到。
鄭拓看著紋絲未動的兩大掌門,有些發訕,慌忙改口道:“今日全憑慧鑒方丈和衝虛道長主持公道……”
輕輕一句,再度將燙手的山芋推給慧鑒和衝虛。
正當一度僵著之時,聽得空中一聲長嘯。
一個身材魁梧,滿身黑衣的蒙麵人物從遠處遙遙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