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是那勳人。許多那勳人的名字都像他這樣,很簡單,一如他身上的獸皮。他右手緊握著長斧,磨得光滑的石斧在月光下映射著鋒利的寒光。
從月亮的位置看,黑夜已經過半。駱有些困,但他盡力驅趕自己大腦中的睡意。他知道現在的那勳和鄰邦的局勢很緊張,守夜者絕不能鬆懈。
忽然,身後草叢傳來一陣響動。
“誰?!”
那人很輕鬆地避開石斧的攻擊。但駱也借著月光看清了來者的臉龐,“酋長……”
酋長粗糙的臉龐露出笑意,“你太緊張了。要相信其他方向的勇士,我們那勳的敵人不會來自身後。”
駱握拳輕捶胸口,“是,酋長。”
酋長走到駱的前方,凝望著江水中晃動著的一輪明月,“駱,你看這景色,很美吧?”
駱不知道酋長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他還是迅速答道:“是的。”
“駱,我在想:如果我想把現在的美景告訴給我們那勳的孩子們,除了和畫,還有什麼別的方法嗎?”駱發現,酋長難得的笑了一下,“因為我覺得啊,光靠和畫,總是表達得不太好。”
“酋長,為什麼這麼呢?”
“,一代人傳一代人,意思容易變;畫,問題就更多了。我們以前換到鄰邦的老陶器,你能看懂那上麵的畫嗎?”
“確實不能……”駱撓著頭,忽然靈光一閃,“酋長,如果我們畫得簡單一些呢?”
“哦,怎麼個簡單法?”
駱用石斧在地上一畫,“比如我們現在看到的月亮,直接畫一個圈來表示。並且告訴我們那勳的所有人:以後,這個圈就代表月亮。這樣一來,不論哪一代人看到,都能明白今晚發生的一切。”
“這法子不錯,但太陽怎麼辦,也畫一個圈嗎?”
“太陽可以在中間加上一個點。我在傍晚時,經常看到紅彤彤的太陽中間,有一些黑點。”
“你這麼一,倒還真是。”酋長著,掃視駱一番,又思考片刻,“駱,從明開始,你不用守夜了,每專心畫一些簡單的畫。最好讓那勳周圍所有的東西都有對應的畫。”
“酋長,我其實不太會畫畫。”駱沒有自謙的意思,他確實不怎麼會畫。此外,相比於畫畫這種無甚大用的事情,他更願意為那勳守夜。
“不要推辭,我相信你可以的。”酋長的語氣中多出幾分不容拒絕的味道,“明你就開始做這件事,碰到什麼沒見過的東西,可以問那勳的老人和巫師。”
駱再度握拳捶胸,“是,酋長!”
……
“勇士拿骨針”是那勳的一句俗語,意思是:無論多出色的人,也總有他不擅長的事情。
駱認為,這句話用到現在的他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他為萬物畫畫,不,應該是造字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裏,他自己認識到許多新事物,也碰到一些困難,但都成功克服了。
這一次的困難卻令他愁眉不展。
“你怎麼了,又犯愁了?”一個俏麗的身影闖入駱的視線。
駱急忙起身,“越,辛苦你了。”
越輕笑著,一邊放下手中的陶碗,裏麵盛有清涼的井水,“我了,你不用這樣子。”
越是酋長的女兒。她身上隻裹著兩張獸皮,大片的肌膚裸露著。她平時所需要進行的勞作遠少於其他同齡少女,所以皮膚隻是淺淺的麥色,其光滑細膩又遠超同齡人。加之恰到好處的身材,俏麗的麵容,溫婉的性子。使她成為那勳許多勇士敬慕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