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加,我要去城裏一趟,羅曼子爵有重要的事情找我,你在家裏好好呆著嗷。”
少女在門口換好鞋,微笑著對它。
它聽到聲響後抬起頭,朝著門口方向吐了吐信子,表示自己聽見了,然後又繼續盤成一團蚊香狀,臥在壁爐旁睡起覺來。
少女不滿地撅噘嘴,“懶蛇,心我回來不給你帶牛肉了。”
它這才不情願地爬過去,慢慢盤上少女的腿,用頭蹭蹭,表示親近。
少女蹲下來,用布滿繭子的雙手攏住它扁扁的蛇頭,滿心期待地對它道:
“這次一定是父親的消息,我猜他肯定派人來接我了!”
她抿住自己的嘴,堅定地自言自語道:
“一定是這樣子的,我們可以離開格洛比了。”
“嘶~~”
“好啦,我走了,雷加你待在家裏乖乖睡覺,這次再也不要亂跑了。”她又叮囑了一遍,這才起身打開門,準備往外走。
木門剛剛打開的瞬間,寒氣帶著風雪一下子灌了進來,少女燦金色的柔軟長發一下子被吹了起來,稍顯單薄的粗布長裙被凜冽的寒風吹得颯颯作響。
她使勁攏了攏袖子,咬著牙走進了風雪中。
雷加懶洋洋地爬回壁爐旁邊,外麵風雪嘶嗚,麵前的柴火劈裏啪啦悄然作響,莫名給蛇安心的感覺。
它看著紅通通的爐火,心裏不禁同情起自己的主人,在這樣寒冷的氣,卻偏要出門,隻為了第一時間知道自己父親的消息。
西珀爾·雪諾,一位貴族的私生女,六歲的時候就被家族扔到了鄉下,除了每月寄過來的一點生活費,再不過問。
她的母親是一名地位低賤的東方人,因此導致她比奴仆的身份還要低。然而即便是這樣,西珀爾依然非常渴望著家人能夠把她接回去。
這明顯不太可能,作為私生女她沒有姓氏,沒有戶口,以至於連大城市都無法進入。
“雪諾”這個奇怪拗口的姓氏,是西珀爾在很的時候,被村莊裏的孩子欺負嘲笑沒有父母時,自己給自己取的,高等羅邁文裏“雪”的意思。
雷加有時候看著她那麼卑微地渴望著父親的注意,實在為她不值。
至於它一條蛇為什麼有那麼豐富的內心活動……
原因很簡單,它是一隻魔獸,擁有遠比普通野獸強大的智慧,力量和漫長的壽命。
不過作為一條色彩斑斕的翡翠金線蟒,卻毫無釋放毒素的能力,這讓它十分鬱悶。
自從九年前,七歲的西珀爾將還是一隻蛋的它從迷霧森林裏撿回來之後,他倆就一直生活在一起了。
很多巫師都是將魔獸打得半死之後,直接用契約束縛捕捉它們成為魔獸夥伴的,它和西珀爾之間什麼契約都沒有,自己與其是她的魔獸夥伴,不如是她當孩子養大的。
雷加伸了個懶腰,在木屋裏晃蕩了一圈,開始感覺到無聊了,它輕車熟路地用頭頂開窗戶,從縫隙裏溜了出去。
身為一隻二階魔獸,雷加的身體素質相當強悍,外麵的寒冷還能夠忍受。
鄉下的生活很無聊很單調,雷加除了每幫西珀爾做做農活之外,就是偷偷溜出去山裏晃蕩一圈。
如今的氣雖然愈發涼寒,但是它還是堅持每出門散步,一是為了保持鍛煉,爭取提早突破,進階成為更高等的魔獸。二是想著能不能從山裏打一些野味帶回來,冬鄉下基本上沒有什麼吃的,除了土豆,菠菜,長棍麵包就是沒完沒了的風幹肉。
雷加奮力地一扭一扭往前爬,體內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不斷循環,帶給它熱量和力氣,這大概就是“魔力”吧,強大的巫師和魔獸都可以運用魔力釋放出魔法,而自己雖然還沒強大到那個層次,但是可以簡單地操控體內這股熱流,帶給自己活力和能量。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受到不遠處出現了溫度很高的一團東西,地麵還傳來輕微的震動聲,雷加抬頭一看,是傻麅子!
西珀爾的木屋在村莊的最北邊,有點偏僻,而且距離迷霧森林很近,這隻麅子大概是不心從森林裏跑了出來,進入了格洛比的邊緣
雷加頓時來了精神,向著它悄悄地爬了過去,而傻麅子依然悠閑地嚼著灌木,不時左右張望一下,卻沒有察覺到即將臨近的危險。
他輕輕地匍匐前進,五米,四米……
更近了,我的晚餐!
它撕開大嘴,一躍而起,向著傻麅子的脖子咬去。
“噗嗞——”
傻麅子突然吐出一大口綠色黏液,碰到雷加身上,一下子擊落了它,這綠色黏液雖然沒毒,可是又臭又膩滑,粘在雷加的蛇身上,怎麼都甩不下來。
傻麅子露出了狡黠的微笑,它咕嘰咕嘰嘲笑了雷加一番,邁著蹄子三步兩步跳進了林子裏不見了。
可惡,它居然也是魔獸!
雷加暴躁地在雪地裏滾了幾圈,蹭掉了黏液,憤怒地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