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語突然明白了冷焰欲言又止的原因,卻始終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她的注意力也轉到了莫思文身上。
莫思文坐在車裏,一臉疲倦的樣子。在他的車門邊,隨地亂丟著七八個煙頭。顧子語知道莫思文隻有極度心煩的時候才會抽煙,但她不確定,這一次他是為什麼而煩惱?是因為殷姍姍嗎?她去找他,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你怎麼來了?”她站定在離他隻有一步之遙的位置,有些精神不濟的問。這半天,她過得很費神。
莫思文的聲音聽起來也很頹廢,“小林的手機。”他點到即止的回答。
顧子語便懂了。
“他的車鑰匙應該在樓上,我去拿。”
“好,我在這裏等你。”
顧子語點了點頭,按下了電梯。
莫思文看著她進了電梯,插在兜裏的左手慢慢鬆開了,一直緊繃的神經也才逐漸放鬆下來。
趕回公司,和殷姍姍隨意的聊了幾句便把她匆匆送走,之後他就到這裏來等顧子語,他知道自己抱著的是什麼心態,他是想來看看她還會不會再回來,他是想來確認一下他是不是從今天開始就失去她了。
明知道早晚都會有那一天,但當那一刻真正來臨,他還是無法麵對。
莫思文的雙手嵌進了頭發裏,狠狠的抓了一把,然後,他突然推開車門,追了上去。
既然總有那麼一天,那幹脆就今天別離。
早痛,早愈合!
顧子語剛翻箱倒櫃的把鑰匙找到,門鈴聲響了。
她連忙將手裏的東西隨手往沙發裏一扔,過去開門。
莫思文一見到她就開始說教:“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先看清楚是誰敲門再開。”
顧子語努努嘴,沒有吭聲。
其實並沒有什麼好看的,目前知道她住在這裏的就隻有他和曠牧魈兩個人。而無論是他們倆其中的誰,她要防的都不是這道門可以攔住的。
拉開門讓莫思文進來。
莫思文就站在玄關那兒,整理好心情,平靜的說:“我今天見了殷姍姍。”
顧子語點點頭,“我知道。”頓了頓,她補充道:“我今天也見了曠牧魈。”
莫思文輕輕頷首,“我也知道。”
之後就是一陣沉默。
然後莫思文說:“以後,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麵了。”
即便刻意掩飾,他的聲音裏還是有一抹沒處理幹淨的生硬,那是一種生生撕裂的痛,雖然淺淺的、淡淡的,但已足夠讓人痛徹心扉。
“但無論你有任何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顧子語隻應了一個字:“好。”
她已不能再說其它什麼,因為她的話語裏已經開始哽咽。
莫思文伸手將她攬入懷裏,雙手緊緊的環著她的腰。
最後一次,就讓他最後沉溺一次。
“莫思文——”顧子語想把莫思文的手從她的腰間拿下來,他太過用力,咯得她泛疼。但這種疼不是身上的疼,而是心裏的疼。
無意間,顧子語摸到了莫思文手上的戒指。她緩緩的低下頭,這才發現她上次離家時偷偷的從他手上取下來的婚戒又物歸原主回到了它主人的手上。
顧子語輕輕的婆娑著那枚戒指,一個念頭迅速在她腦中萌生,成形,逐漸堅定,“還記得嗎,我們說好的,如果我選擇顧思,我就給你生一個孩子。”
顧思還給了顧子問,但起碼她還有曠悠可以聊表安慰,可是,莫思文有什麼呢?愛情的缺失殷姍姍可以為他補上,可是親情的缺失誰能補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