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歲揉了揉火柴的腦袋,之後便再次對著夜空出起了神。
幾分鍾前太歲就聽到,冷家大宅的東南方向和正西方向出現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那聲音來得突然,但持續時間非常短暫,大約五六分鍾之後便歸於平靜。
那兩個方位,正好是冷度和冷競的宅邸所在,太歲意識到,這兩個人已經得到了大鹽城方麵的消息,開始行動了。
而他們開啟行動,也就意味著,與冷月分別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太歲沒有告訴冷月,此時的冷家大宅裏發生了什麼,他隻是悶悶地望著夜穹,思索著如何才能盡快讓冷月執掌這諾大的冷家。
與此同時,木大有正背著行囊,走在荒寂蕭條的山路上,他身後沒有帶任何一個人,在那條幾乎荒廢的草路上,隻有他一個人的身影在月色下搖曳。
早在數年前,他就讓十餘個細作潛入了大鹽城境內,當時他就察覺到,大鹽城在整個凍嶺的地位非常特殊,雖然其不是交通樞紐,也沒有富足的煤炭資源,但那座城卻位於整個凍領的最深處,對於整個冷家來,必然是一個相當重要的戰略腹地。
但冷家誌在下,從來不認為凍領就是自己的唯一根據地,自然也不會用戰略性的眼光是看待大鹽城,而心高氣傲的冷競,更是看不上那座城市。
以至於這麼多年來,大鹽城一直處於一個舅舅不疼奶奶不愛的尷尬境地,隻有兩個人有心想要經營那個地方,這兩個人,一個是木大有,另一個,是王破。
來也是奇特,這些年大鹽城能發展得那麼好,多虧了這兩個人,而他們的主子,卻是勢不兩立的競爭對手。
如今大鹽城出了狀況,木大有敢於獨自前往,就是因為他早已在那裏做好了布置,但他的舉動,卻引起了冷競的質疑。
臨出門前,冷競曾用試探的口氣問:“大有啊,你此行獨自前往,莫不是覺得,溫家老宅的事,不重要?”
這話乍一看沒有任何問題,但木大有了解冷競的性子,他知道,冷競這麼問,暗裏的意思是,難道木大有在懷疑他的決定?
他了,溫家的事非常重要,一定要查給水落石出,尤其是那些七晶石的來曆,必須細查。而木大有孤身前往大鹽城的舉動,在他看來,是對這個決議的一種忽視。
木大有反複解釋了好幾分鍾,才讓冷競相信,他確實在大鹽城提前做了布置,但冷競看他的眼神裏,依然帶著幾分不悅。
木大有心裏十分無奈,但他已沒有時間解釋更多,便刻意不去想冷競的眼神,獨自一人匆匆上路。
他之所以選擇獨自前往大鹽城,一是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以便讓冷度無法掌握他們的行動進度,二來,也是為了加快速度,他需要盡快趕到大鹽城,為冷競拔得頭籌。
凍嶺的夜晚中四處飄蕩著寒意,木大有踏著潮乎乎的雜草前行時,時不時要裹一裹衣裳,以便封住衣囊裏的熱度,這極端冰寒與路上的寂寞,讓他心中浮起了一股怪異的感覺。
他自己也不清,那種感覺究竟是寂寞還是不甘,隻是覺得好像有一塊大石壓在了心口上,憋得他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