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張玄機還搖擺不定,但在柳念珺“有理有據”地說服下,他終於答應。
“去可以,但最好都換一張薄皮麵具。”
柳念珺猶豫了下,這薄皮麵具製造起來又貴又難,現在是用一張少一張。
可她還是同意了下來,並給張玄機一張麵具。
“你也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為什麼這次卻非去不可?”張玄機邊戴麵具,邊問道。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希望毒宗能被滅宗。”柳念珺輕描淡寫地說出最狠的話。
張玄機瞧了她一眼,比起老者,實際上她要更奇怪,更凶狠。她若是有教主境的實力話,這江湖怕是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二人出門,從五人中挑選出心誌最薄弱的少年,用攝心術控製他成為領路傀儡。
從郊區出門,街巷首尾並沒有再出現昨日那樣的紫衫,甚至連街上的人都少了許多。
“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張玄機問道。
柳念珺往四周瞧了一圈,突然讓張玄機加快腳步,道:“毒宗現在怕是已經亂成一團,我們要是再不快點去,恐怕就看不上了。”
三人加速,越是接近毒宗,那兒的人便越來越密集。
毒宗山門下原本看守的弟子早已不在,但靠著平日積威,這群想看熱鬧的人也都不敢上去。
紫衫少年領著張玄機和柳念珺上去,周邊的人瞧見了,卻也沒說什麼,隻以為他們本就是毒宗的人。
“有沒有兄弟敢跟我上去闖一闖的?”有人忍不住吆喝道,他希望能呼朋引伴,聚成一大堆人衝上毒宗看熱鬧。這樣即便毒宗的人想要追究,也會因為人太多,而無法處理。
可惜,山腳下的人無一應和。
“別怕啊,我看挑事的老頭是赫赫有名、殺人如麻的‘邪魔子’,說不定今日就是毒宗滅亡之日了,這等場麵錯過,那可是要後悔一生的。”
全場依舊寂靜......他們知道“邪魔子”的凶名,可毒宗在這些一生都可能沒出過城的秦人眼中——毒宗是和天一樣的存在,幾乎是不可撼動,不可忤逆的。
“你們這些人啊,膽子比芝麻大不了多少!”喊得最響的領頭人也漸漸沒了聲音,打消了想要上毒宗一探究竟的念頭。
......
紫衫少年在領張玄機和柳念珺上毒宗後,他的作用比想象中的要小上許多。
山上的道路就隻有一條,就是路癡在這也難以迷路;而且附近毒宗的弟子全都從平日值守的位置離開,去山頂的祖廟前抵禦邪魔子,壓根不需要紫衫少年來撒謊隱瞞身份。
“這沒用的廢物。”柳念珺拋下紫衫少年,和張玄機踩著來不及清掃積雪的石階往上走去。
毒宗所占據的山峰不算高,數百長而闊的石階後,他二人瞧見了被削平的山頂,上麵錯落著毒宗的煉藥房。
那兒看起來沒有供人長期居住的屋子——畢竟沒一個人敢在時不時泄露能毒死人的毒氣的地方休息,他們都怕自己會一覺不醒。
“前輩出手倒是挺規矩的。”張玄機望了一周後道。附近的建築幾乎任何破碎,一點也不想上門來尋仇的人。
“是挺規矩的,”柳念珺踩了踩地麵,“要是讓我來,就先將摧毀幾棟房屋,再殺些人來烘托氣氛。”
張玄機挑挑眉,再次慶幸她的武力很是一般。
這時,群屋頂間終於有四道身影出現,其中一道白色影自然就是那位老者。
“楊洪,你莫要猖狂!”毒宗長老吼道,手中沒有那兵器,也不知他擅長什麼功夫。
白袍老者楊洪奇怪道:“你宗弟子下毒意圖殺貧道時,怎麼不見爾等來勸阻?現在貧道來斷因果了,你們卻不樂意了。焉不知殺人者,人恒殺之?”
毒宗三位長老互相對視,單論戰力,他們三人聯手定能擊殺邪魔子楊洪。
可問題不在於打不過打得過,而在於能不能打......
盡管楊洪在江湖中一向獨來獨往,號稱自己是孤家寡人,但在江湖的頂尖勢力中,沒人會真的那麼以為。
楊洪背後的勢力......很麻煩,也很護短,若是真的殺了楊洪,按照他們一脈相傳的護犢子性格,這十一星城怕是再無毒宗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