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蜀中雲外峰(1 / 2)

世人皆謂蜀道難,少不入蜀,老不出川。不過也正因為蜀道之難,蜀地才得以成為一方淨土,這裏西有入雲蜀山,巍峨不可越;北有廣袤大澤,再北更是茫茫大漠,不見邊際;南又仗千裏瘴氣毒林,毒物無數;隻有東麵,偶有路可通內外,不過這些路也是凶險萬分,行走之上不敢高聲語。所以無論世事如何變遷,下如何更替,似乎總也蔓延不到蜀地來,尤其是蜀中成都,這裏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始終都是那麼平靜,實可謂世外桃源也。

而於成都城南外一百裏有一座山,因為太過險峻所以人跡罕至。這座山叫雲外峰,山峰不算太高,可在這平原蜀地也算是鶴立雞群,其山峰最高處終年積雪。而周圍的人幾乎都知道,這山上住著兩個人,一個老頭和一個孩兒,看著像爺孫倆,卻一直以師徒相稱,兩人一年總會下山幾次到集上買些東西回去。這老頭叫徐老頭,鄉下老頭有姓無名也不奇怪,孩兒叫暮尋,大家叫他阿尋,都以為阿尋是徐老頭的孫子,隻有阿尋知道,自己是徐老頭撿來的。不過徐老頭確實對暮尋很好,給他吃穿,教他識字,教他耕作,教他如何養活自己,所以別看暮尋才七八歲,就算放他一個人在這裏也能活的挺好的。

這暮尋在雲外峰上,坐在自己和徐老頭的茅屋外麵,呆呆地望著空。徐老頭又出門了,不知道幾時才回來。現在暮尋才知道為什麼徐老頭要教自己那麼多,因為自從暮尋學會了自食其力以後,徐老頭就經常不見蹤影,短則一兩月,長則大半年都不在雲外峰上,每次暮尋問他去哪兒了,他也不願意告訴暮尋,隻:“為師的事兒可多著呢,以後你就知道了。”

不過現在暮尋也習慣了,因為他知道徐老頭肯定是會回來的,自己隻要等著就好了,徐老頭每次回來還會帶兩串冰糖葫蘆,酸酸甜甜的特別好吃。

這次隻過了一個月徐老頭便回來了,在屋外喊了兩聲尋兒,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後暮尋打開門便看見了徐老頭,他這次回來沒有帶冰糖葫蘆,卻帶了另一個看起來跟徐老頭差不多歲數的白胡子老頭來,紫衣長袍,手持長劍,跟邋裏邋遢的徐老頭一比倒是顯得仙風道骨。也不管來人是誰,暮尋一下便衝過去抱著徐老頭哭哭啼啼著自己一個人過得多辛苦,尤其是晚上回想起徐老頭的那些鬼怪故事更是不敢出門撒尿。紫衣道人麵無波瀾在一旁思索著,徐老頭倒是哈哈一笑摸了摸暮尋的頭這次回來就不走了,暮尋聽了也不管真假,擦了擦眼淚開心地笑了起來。

徐老頭和紫衣道人一道進了茅屋,也不寒暄,徑直坐了下來,倒是紫衣道人先開了口:“這便是你那徒兒暮尋?”完認真地打量起了暮尋來。

“是啊,八年前在你們那上邊兒撿的,他娘帶著他逃難出來,遇上我便把他交給我,是日後尋來,然後隻身一人返了回去,到現在也沒個音訊,怕是在那邊出了岔了。”

“他娘?莫不是……”紫衣道人皺緊了眉頭,麵露擔憂。

“沒錯,”徐老頭搶下話道,“就是二十多年前名動下的江南美人楚芸,這女子倒也是好膽色。”完向紫衣道人遞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