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我坐在桌前,懷著打開快遞那種激動的心情,開啟了那個文件夾。盡管是透明的,我也看不到體現內容的更多的字。
翻開封麵,第一頁最上方上寫著幾個醒目的黑體字,可以想到接下來會出現相同風格的標題。
一、猝死事件
他有張永不滿足的臭嘴臉,休息的時候,對任何一個物件都能觀摩不停。他的雙眼發光,像盜墓者看見了陪葬品那般。
其實在阿姨舉報前,我就發現他偷偷地拿走一些剩下來的蔬菜種子。當時我以為他的貪欲會得到了滿足,就沒有當麵拆穿他。
我總納悶為什麼會少幾袋種子。這種困惑,因為阿姨的舉報,而得到解答。原來他沒有適可而止,繼續偷竊行為。
我知道他住在另外一個村裏,他家周圍一定有空地。等到春暖花開時,他就可以用偷來的種子播種種菜。
另外,他還偷偷摸摸地拿走過其他對他來的有利用價值的物件。
可是我依然不想收拾他,因為我覺得他是個可憐人。如此認定他的身份,是我又知道了另外一件事。
有一我蹲著給育苗盤上土,轉過身子,我們兩個的眼神撞到一塊了。我沒有在意,繼續工作。不一會兒,一陣急促的呼吸聲進入了我的耳朵。
我一瞧,是他在喘息。我問他怎麼了,他沒事。緊接著工作方麵的事。
不過我對他的不感興趣,我感覺他的身體出了狀況。以我的經驗判斷他有心髒方麵的病症。他最近做事喘不過氣來,感覺悶的慌。我認為他不應該繼續幹下去了,所以我和他過‘難受就先別幹’。他卻不以為然,還狡辯是展館環境所致。
我知道他獨居,肯定沒有人關心他的身體,這病應該是最近發作的。他更不應該簽訂工作協議。當時我就站在他旁邊,他並沒有在身體狀況一欄上寫明真實情況。
比他身體健康的人都有離開的,在這種工作環境下,他的身體是吃不消的,可他全然不顧。
也是那個細致入微的阿姨,她以自己豐富的醫護經驗作證,老頭有心髒方麵的疾病。
我隻能告訴她,知道了。因為我也無能為力。可憐人,我這麼想。
之後一段時間我沒有和他過多話。我幹活兒的時候,都會注意他的位置,生怕他的病發作。
不過因為一件事,讓我覺得他無可救藥了。
那,我看見他們幾個工人蹲在地上整理幼苗。老頭似乎跟在那個阿姨的身後,他不時抬頭張望前方。我仔細看,發現他在偷看阿姨的臀部。可能是阿姨的臀部較大,又處於下蹲狀態,她的內褲露出了一點兒,還是是粉紅色的。
我這才想起那個女人曾對我過的話,她媽媽過某個工人經常用色咪咪的眼神看自己。
好了,逮了個正著。無恥、下流,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想到了一切可以形容他的詞語。該怎樣收拾他呢?辭退可不好?我思考著解決辦法。
此後我的工作範圍常在與他周圍。我的想法是,一旦他沒有把事情做好,我就辭退他,這樣一舉多得。而那我選擇與他一起澆灌,正是為了看他做得如何。
我還拿出手機準備抓拍他的失誤。可是過了一會我發現他坐在一旁,很難受的樣子。他右手抓著胸口,上半身像萎縮了一樣,我沒有向前。接著他倒下了,我意識到他的疾病可能發作了。驀地,我想起了一連串他的罪行:偷竊種子和物品,偷窺他人,瞞報身體健康狀況,還有昨日他從飯袋裏拿出了一瓶酒的情形。算了,活著他也不會改正這些壞習慣的。我便放棄了救助,返身假裝玩手機。等差不多了,我才故作驚慌地走過去。
事後我從經理那裏我才知道他在麵試前,就知道自己患病了。可笑,還是不聽醫囑。好多人都這樣吧!更可笑的是,他的褲子口袋裏竟然裝了那麼多的東西!
二、育苗師和主管之死
那仿佛被命運操控一樣,我、育苗師傅、主管和電工奇跡般地齊聚號連廊。他們各自拿著手機,育苗師傅瀏覽老年新聞,主管發著微信,電工和我則玩著鬥地主這款遊戲。大家沉默專注的樣子,很奇妙。因為往常會有人引出一個話題,供大家討論。我高興太早了,主管馬上起了令我規避的問題。他信誓旦旦地曾看到我和一個女子在一起,有時並肩走,有時一起吃飯。既使不確定總共的次數,也至少各有一次。他笑嘻嘻的自己偷拍了我們在一起時的照片。
我真的沉默了,有那麼一會兒。我感到臉上發燙了,這卻是為數不多的一次。
然後另外兩個人露出有鄙夷意味的笑容。電工:“不錯嘛,我以為你在這裏很辛苦,沒想到還有一番奇妙的豔遇。”
事實上我很生氣,恨不得衝上去對著他難看的臉揍上幾拳。但我忍住了,畢竟他是老板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