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
名叫析敬的青年門客還要什麼,卻被少女打斷了話頭,她溫聲道:“多無益了析敬,義父對我的愛護我心領了。不如請析敬義士傳句話給義父吧。”
“李姑娘請。”
少女立在秋風枯草中曼聲笑道:“溯遊從之道阻且長,溯洄從之宛在水中央。既然這麼難,就算了。”
析敬麵露為難之色,半晌道:“李姑娘,你畢竟喊君上一聲義父。”
“所以,我才要就此別過啊。”少女完攏袖而拜,而後逸逸然轉身,在風中瀟灑的走上了馬車。
馬車上須發皆白的老者望著眼前妙齡的少女無奈搖頭道:“唯不必跟我回衛國,你的心疾之症也不該瞞著與祁,留在大梁對你的身體更好。”
少女疏淡一笑道:“爺爺,我看得開。連醫扁鵲的關門弟子都我的心疾難愈,可見我真的活不了幾年了。我知道與祁喜歡我,這一次定下了婚約他很高興,我希望他一直高興下去,而不是眼睜睜的看著我慢慢死去。況且,隻要我離他遠遠地,他也會漸漸淡了這份感情吧。”
老者聽罷長歎一聲道:“那你這又是何必,走就走,怎地又算計到信陵君身上?”
少女神情落寞的低頭道:“爺爺您過,鑄鐵秘方是白家的保|護|傘也是催命符,若有一魏國王室不再支持白家,與祁和白叔恐怕就成了各國覬覦的活靶子,那時……哎。我不傻,我想這大魏的社稷總有一會依靠在信陵君的肩上,而我總歸是要死的,可就算死我也曾厚著臉皮叫了他那麼多聲義父,今日一別若我還能讓他對我多留幾份念想,希望有一他可以想著我的一點點好,放過與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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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覺得自己在夢裏被迫看了一場八點檔狗血連續劇。原來這身體的原主也不是良善之輩,她喜歡的人並不是信陵君,至始至終,她深愛的,不舍的,都隻有白與祁一人。而且為了白與祁,她不惜勾搭她義父信陵君。
可她雖有心機,畢竟不過是一個豆蔻之年的姑娘,她以為已經叱吒疆場朝堂的信陵君是什麼人,還是那個抱著她逗她喊義父的促狹少年麼?信陵君是個徹底的政客國士,他的心裏隻有魏國。
不喜歡他,就不要招惹他,撩撥他的下場,無非就是把自己也搭進去。看眼前,信陵君做的那些事,何曾考慮過她一分。
李唯不認同原主的做法,但她心裏很清楚,在她字典裏從來沒有以德報怨、一筆勾銷這樣的字眼。魏無忌毀了她的臉,害死換她性命的白與祁,就算沒有原主對整個白家和白與祁的感情,李唯日後也要跟魏無忌徹底算賬。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魏無忌,隻要她李唯活著一就一定要當一他的催命符!
李唯這樣想著全身的疼痛竟然開始慢慢消退,不知是不是這種報仇心理迎合了原主殘留在血脈裏的感情,原主消停了,她也就好過多了,後來李唯擺脫了疼痛,竟然還醒了。
“妹兒,你醒了?”
李唯睜開眼,眼前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特別眼熟的那種熟。
“鏡子。”李唯望著那青年,啞著嗓子。
“鏡子鏡子,我老妹兒要照鏡子。瞧你那損色兒,趕緊的。”年輕人朝身後不太機靈的侍從。
侍從取過銅鏡,李唯一眼就看到了裏麵恍如木乃伊一樣的臉。
青年見她看完鏡子又看他,以為李唯容貌被毀心裏難受要找安慰,立刻笑道:“放心,我在齊國認識一名醫專門治臉,昨就飛鴿傳書讓他先準備著了。多大事兒,妹兒你放心,有你哥在呢。”
李唯不在意他了什麼,她看鏡子也不是想看自己被信陵君毀掉的臉,她就是下意識的想做個對比。
李唯抬頭道:“你是,呂不韋?”
青年閉目點頭,很熱情的:“我就是你大哥,呂不韋。”
呂不韋長這個樣子的嗎?呂不韋怎麼長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