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號碼的時候,廖希野已經輸在自己的手機上打過去,通了,聽見言之菀哈了一聲,他抬起眼觀察言之菀,等響到第七聲的時候才掛掉電話將手機丟過去。
言之菀豪不費神接住,淺淺有禮貌一笑道:“多謝舅舅。”
“不客氣,”廖希野瞥瞥通話記錄裏的那串號碼,摁熄手機屏幕就揣回西裝褲兜裏,“隻是隨手跟保潔要的而已,讓你下來也僅僅是因為一時忘記還給你,懶得再上樓。”
“噢,那也得道聲謝的。”
言之菀難得自嘲了下。
原來人家根本沒有要撩的意思,隻是忘記罷了看來以後識人不能那麼停留在那麼膚淺片麵的程度,尤其是這樣的男人,容易翻車。
言之菀便保持笑容彎了彎腰,“那舅舅,我先走了,就不打擾您了。”
真把他當長輩看著呢。
多懂禮貌的一姑娘,當代三好青年。
廖希野點點頭沒話,轉過去麵向路邊,恰時開來一輛玄黑的大G穩穩當當停住,有個體型魁梧健壯的男人下車來給廖希野開車門,廖希野邁開長腿徑自朝車裏走。
車門一關,大G宛若奔行在黑夜裏的黑豹,起步後一下駛遠了。
他先走。
言之菀眯眼注視著大G消失在遠處的十字路口,怎麼覺得這輛車有些眼熟呢?
回憶半也沒記起點什麼,可能是迷藥後遺症,言之菀索性放棄,打算看手機的時候,張臨的電話剛好撥進來,快十一點了,言之菀跟他了幾句,就去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回酒店。
張臨在房間裏自個兒玩了一晚上,得知言之菀一回來,立馬奔人家房間裏去,卻看見言之菀在收拾行李。
張臨又氣又惱地跟在言之菀後頭走來走去,像條賴皮蟲,“大晚上的你要搬去哪兒?不住酒店了?你還沒告訴我你今晚去幹什麼了,咱倆這麼多年的革命友誼被你放在何處了?虧我在你哥那兒冒著身家性命危險給你打掩護,一個時前又打電話來問我,我費心思裝死,你還把不把我放在心頭上愛了?”
張臨劈裏啪啦問了一堆,言之菀聽得頭疼,索性埋頭收拾行李,任張臨如何嘮叨都不話,等一會兒他問累了會自動去外邊坐著休息的。
二十分鍾後,張老媽子已經在外邊的沙發上癱著邊吃果盤邊吹空調,好不悠哉,“菀兒,今晚我睡你這兒吧,我發現這裏的空調比我那邊的風大,吹得我的心哇涼哇涼的,媽呀,真涼!”
話是故意大聲講給言之菀聽的,言之菀拖了隻0寸的登機行李箱從臥室裏出來,手裏抱著塊浴巾,直接給丟張臨臉上,“拿去蓋,暖心窩的,不用謝。”
張臨冷哼,抓開香噴噴的浴巾一激靈坐起來,打了個噴嚏就瞅著言之菀,用最慫的語氣最硬的話:“你到底要去哪裏,別怪我沒提醒你啊,我去餐廳吃晚飯的時候遇到你哥的下屬了,那男的經常和你哥一塊兒,你一會兒要是撞見他,明兒你哥鐵定知道你在郢城,我打包票!”
原以為威脅有效,張臨竊喜,偷偷瞄言之菀的反應。
卻沒想到言之菀無比淡定從容,靜靜瞥了他一眼,而後拿起手機點開某個住宿軟件,搜索盛樂客棧,客房環境瞧著還不錯,空房還有不少,就隨便訂了間。
可想了想把張臨一個人丟酒店不太厚道,就又點開訂房頁麵,“身份證號。”
“啊?”張臨懷疑人生,指著自己,“我的嗎?”
“不然誰的,”言之菀,“走不走?”
“走走走!”張臨連忙起身,對言之菀這種一會兒冷落你一會兒又給你糖吃的犯罪行為還沒完全接納過來,舌頭就咬了好幾次,“去去去幹什麼呀?你別賣我啊!”
言之菀沒立即回答,習慣性用拇指和食指兩麵按住手機下麵,手腕往內一屈,手機整個就轉進掌心裏,恍然間想起廖希野好像也是這樣轉手機的,她便不由得低頭笑了笑,將手機放進隨身包裏,“當然是帶你去好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