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事兒辦了再。”言之菀往車頭走。
“什麼事兒呀?能帶我去嗎?”張臨問。
言之菀沒答聲。
張臨並不知道她提前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兩問好多次了她都不,自己的身體心靈還老被她摧殘,索性不管了,便抿抿嘴看著她的背影又問:“那,過兩高中同學的婚禮你去不去,我好準備兩個紅包,就以前咱班上又黑又壯的那個男生,高考完就去參軍,你還記得不?就是把你當了三年女神的那個叫叫李軍國,給你送愛心蛋糕然後被石頭絆倒糊了自己一臉的那位!”
言之菀走到後視鏡旁,白了張臨一眼,上車。
空西側的陽光逐漸下沉,猶剩幾束半紅的晚霞餘暉鋪在際處,像畫到一半沒上完色的水彩圖。
因為正巧趕上下班高峰期,進城的時候堵了半時的車,張臨先去還車還拍攝器材拿押金,最後打車到郢城國際大酒店的時候已是晚上七點,去景點拍照之前住的就是這裏。
兩人開的房間也挨在一起,張臨想跟著進屋會兒話來著,被言之菀一腳無情冷血地給踢了出去。
耳邊終於清靜了好些,按開一盞不是特別亮堂的燈,言之菀把旅行包放在客廳茶幾上,人往沙發上坐,身子靠向沙發背,慢慢卸掉這一整的疲憊。
大概休息了半時,方才坐下時丟沙發上的手機就喋喋不休震動了數十下,一直有消息彈進來,言之菀挺起背脊,臂肘撐在兩邊膝蓋上,貓著身體坐的時候能看見她背上突起的脊椎骨,腰間沒一丁點兒多餘的肉,從腹部側麵看過去隱約有明顯的線條。
言之菀滑開手機鎖屏,十幾條微信都是張臨那傻缺發的,叫她出來吃飯喝茶聊,言之菀瞧了眼就把聊框關掉,她可沒時間做這些閑事,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拿出平板打開裏麵的一份文件,發了兩張照片到手機裏,然後起身去臥室翻行李,換了身裝備,拿上鴨舌帽和口罩便出門。
等電梯的時候想了想還是給張臨回一個。
【自己滾去吃飯。】
下樓,打車。
言之菀在英國待了四年,期間從未回過家,家裏的人除了言晟偶爾的問候以外,別的都沒什麼動靜,就像是言家根本沒有她這個人一樣,直到她快畢業的這段時間裏,才收到許多不認識的、認識但關係沒那麼親的親戚們的關心和問候,有時候看著這些竟覺得瘮人。
在南北一帶,言家稱得上是真正的豪門望族,家族產業承襲百年,至今已經滲透進每一個行業領域,擔得起老大的稱號,與廖氏集團並稱為北城的兩大商業巨頭,但二者私下的合作並不多,這幾研究資料時,言之菀便沒深入去了解廖氏。
也正如張臨所的,言家的關係確實盤枝錯節,外人插手就是當炮灰的那種,越有錢的人家,關係和利益越錯綜複雜,言家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而她對言家的這些事原本沒那麼上心,在言家,她可以是無處可依,也就不想參與什麼,後來起了興趣是她被言晟送去英國念書的第三年,有人告訴她十五年前父母遭遇車禍的事實真相,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現在便提前來到了這裏,主要目的是為了找當年唯一的知情人。
這事兒沒告訴任何與言家有關的人,包括言晟。
也不知道能不能見著那個所謂的知情者,因為在這種地方找人著實有些難度。
言之菀站在一家門口停車場全是各式各樣豪車的酒吧前輕輕歎了口氣,過往的男男女女你擁我摟,衣衫不整,親密無間,一看就是某家太子爺又出來找樂子了,四周還跟著四五名保鏢,隨時保證安全。
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言之菀壓低鴨舌帽帽簷就往酒吧裏走,半途卻被守門的兩個高大威猛的西裝男攔住,得出示專屬的邀請卡才能通過。
這家酒吧是當地一個富豪開的,主要給上流社會的人們打交道用,來這裏的人非富即貴或者又富又貴,尋常人根本望之莫及,邀請卡就是身份的象征之一,另外一個則是很常用也最有用的方法:報名字。
言之菀看向左邊的西裝男,隨意地報了個:“黎嘉彥。”
聞此名,兩個西裝男飛快交流了兩下眼神,再上下打量一番言之菀,左邊那個西裝男就頷了頷首:“請稍等一下女士,容我問問巡場經理看這位客人今晚有沒有在。”
“你問吧。”
言之菀不慌不急,從容悠閑地站著等,那名西裝男沒對著耳麥上三句話,言之菀擱外套兜裏的手機就響了,拿出來一接,黎嘉彥的大嗓門立馬劃破聽筒在她的耳膜上頭嗡嗡炸響。
“菀你到了嗎?我這兒都他媽喝到中場休息了,你再不出現,是不是不想給本少爺麵子啊,前兩好要找我玩的!”
言之菀按了兩下音量鍵降低聽筒的聲音,淡聲回道:“在門口了。”